记忆老屋

言青

      休假陪年迈的父母回老家看看，我顺便把妻子带到我儿时与外婆一起住过的老屋场院转了一圈，看了我童年曾经的住地，现在已经变成长满青苔和一些杂乱无章的杂草相伴的空地，见此情景，童年的记忆突然拉开帷幕，慢慢浮现在我的眼前。

      对于老屋，我有着无限的念想，因为那里有我儿时生命中最旖旎的景色，让我现在回想时，暗自伤神，无言以对。
     
     老屋木质的墙壁是湘西北农村当时的标配，现在老家人们新盖的房子全都换成了砖墙。姥姥住的房子按现在的标准看相当“奢侈”，是那个时候别的人家都没有的，因为卧室有阁楼层，搭梯子上去可以放杂物，地上铺着有木头地板，晚上能听到老鼠在上面活动的声音，而别的屋子则全是泥土地面。

      老屋坐落在低矮的山坡边，一排房子由东向西挨着住的是我三姑家，还有她公公家，房子拐向南边隔着一间牛栏屋过去，住的是三姑公公的弟弟一家。

      外婆家门口的场院上，正对着的是用杂树枝围成栅栏的菜园，菜园里种着时令蔬菜，菜园的围栏边上种着桃树、柑桔、枣树等树木，菜园往前是一片空地，是我们几个小孩的“游乐场”，稻草堆在那里我们可以在上面摸爬滚打，玩得忘乎所以，直到家长叫了才结束。

     场院最边上有一株桑葚树和一棵柿子树······场院下边是一个小大的藕塘，对面是一座水库，顺着坡道走下去是两口四方的水井，一口井是喝的，井水冬暖夏凉，味道甘甜，滋润了我的童年。另一口井则用来洗菜，是从喝的井里流过来的，水稍微浑浊一些，井水一年四季长流不断，像生生不息的生命。

      老屋是我记忆起伏的山脉，坐坐衔接、相望，构成了一片祥和的烟火人间。老屋有我美好的童年生活，承载着我无尽的故事，也承载着我无限的怀念。那时候，最喜爱的就是场院边的桑葚树，因为当树上挂满的桑葚由红色变成紫色的时候，就成了我童年最美的“甜点”。

      老屋风景，四季多彩如画。春天有唧唧的鸟鸣、夏天是淅沥的雨滴、秋天满眼的硕果挂满枝头、冬天是晶莹的冰凌点点······所有这些无一例外，让我着迷。

      在老屋里听雨，是心灵最清澈的时光。雨落在屋顶的瓦上，会发出好听的噼里啪啦响声，如同奏着独一无二的音乐，那声音清脆且韵味十足，慢慢向四面八方弥漫扩散。而屋檐下滴下的雨滴，有时形成了不断滑动的雨帘，仿佛一帘幽梦，让我如痴如醉，雨滴落下溅起的水花如珍珠般闪亮，让欢乐在儿时的心里开出了花朵，明艳芬芳，花香四溢。

      而冬季屋檐下的冰凌，是另一番风景，是眼睛向往的美妙场景。你看那细长的冰凌，仿佛缩小版的钟乳石，诗意般地挂在檐下。太阳照着时会折射出万丈光芒，从侧面一排排望过去，像可遇不可求的水晶帘，水晶帘下的梦想，似少女最朦胧的情怀，诗意浪漫且不可说。我偶而也会捡起掉落的冰凌，拿在手中让它慢慢化掉，把打湿的手放在脸上，让自己感受凉意无限。

      我的离开，姥姥也让父母接到了徐州管道基地，老屋自然逃脱不了被出售的命运。老屋这边随着老人的故去，三姑的搬离，人去房无让老屋风景再也不复返，我的老屋，我的怀念，一切都成了永远地记忆。

张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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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青

谢谢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