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注册!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
我出生在甘肃省镇原县一个非常偏僻的村庄,那个时候正是改革开放第三年,农民生活还不怎么富裕,我家更不例外,一年时间吃杂粮多,吃白面少,所以从我记事那天起就不喜欢家乡,那是个靠天吃饭的地方,遇上天灾,那可要饿一年的肚子,最令人头疼的是那个时候全村人吃水都要靠毛驴驮,每次毛驴从山顶到山底驮一回水最少需要四十多分钟,全村人都住得是窑洞,而且还没有通电,用的煤油灯,至于别的可想而知了,那时候全家五口人,主要劳力就是父母,我们姊妹三个都小,一个姐姐,一个妹妹,男娃就我一个,在哪个年代农村重男轻女思想特别严重,因此我便成了父母的最爱,几乎家里所有好吃的让我全吃了,每年过生日,妈妈总是想法设法为我包一顿我最爱吃的韭菜鸡蛋饺子。
记得小的时候过生日,能吃一顿韭菜鸡蛋饺子,就跟过年一样了,每次我过生日,母亲先取两小碗面粉,一边加水一边用筷子搅拌,待到面粉结块时,上手和面,待面醒发好了筋道足了,母亲把三个鸡蛋打散,然后拿起油瓶在锅里倒一点油,但比平时炒菜时会多放一些。炒好鸡蛋后把早已切好的韭菜直接倒入锅里拌馅,放一勺盐和一些花椒面,拌好馅,就开始包饺子了,我们姊妹三个坐在跟前,馋的直流口水。食用时用醋和一些鲜辣椒切末,再加点盐点,吃起来甚是爽口,美不胜言,真是舌尖上的美味。遗憾的是这幸福的幽香总是那么短暂,1994年10月,我参加工作来到煤矿上班,家乡的余味在时间的长河里瞬间即逝,消失得那么干净,那么彻底,那么纯粹,没有一丝停留。
光阴荏苒,日月穿梭。一晃几年又过去了,在外成家后,我对于回家虽已不像单身时那样迫切,可此时,心存的几分思念散发着泥土的气息,带着故乡的明月,常常融入我的梦里。2001年腊月,看到许多回家的同事,我的心绪也便飞到了故乡的田野上,飞到了父母身边。于是我满怀着异样的兴奋,带着妻子和孩子回家了,当豪华大巴行驶在家乡的公路上以后,我感觉到家乡变了,公路边上种上了葱绿的蔬菜,到处是那白色的塑料温棚,世代已种粮为生的乡民竟然也搞起了蔬菜经济。
一进家门,母亲见到我们一家三口,高兴的只抹眼泪,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紧贴在头上,略显沧桑,后背微驼,伤痛的折磨使她的腰身偏向一边,额上的皱纹也增多了许多,不知不觉我的眼里含满了泪花。
自从参加工作后,我很少回家看望父母,一想起儿时家乡的穷,我就害怕,每年春节,我都以工作忙或者这样那样的借口推辞回家,给家里寄去几百块钱表表孝心, 其实我也知到父母并不希望儿女给家里寄钱,只是企图儿女回家过个团圆年,可是对于父母这一点心愿我也没有满足,真是愧对人子。
我们的到来,父母忙个不停,叫来村里人帮忙杀了过年的大肥猪,晚上母亲做了一桌我们爱吃的饭菜,每次我会到家里,迎来送往就成了母亲的主要工作。每次看到母亲操劳的身影,总是心疼不已,总想找个理由推脱,但没有一次成功过,执拗的母亲在这个问题上超执着,执着得让我和爱人心存感动和不安。
正月初四,是我们要走的日子,母亲常念叨的一句话是:“出门的饺子回家面”,也就是依仗这句俗话,母亲的饺子或者面便成了家中不成文的“规定”,这天早晨天刚麻麻亮,母亲就在厨房里剁肉馅,而且总会耐心地把肉剁得极烂,我知道妻子爱吃葱肉饺子,我喜欢吃韭菜鸡蛋饺子馅,阻拦估计无济于事,我问母亲为啥不用绞肉机绞肉,那样不是省事吗?母亲笑呵呵的说:“绞肉机绞的肉馅哪有剁的肉馅香”。每次吃饺子,母亲都会倾注很多的心思和功夫,我知道,她这是把自己对孩子们的牵挂和祝福全都掺到馅子里。
如今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韭菜鸡蛋饺子也不再是什么美味佳肴,可在我眼里,每次回家吃上母亲包的一碗滚烫的韭菜鸡蛋馅饺子,很香,很香,再平常不过的饺子有了妈妈的味道,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白银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