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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爸爸从老家回来,带回来一盆杀猪菜。妈妈将杀猪菜重新回锅加热,顿时,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那淡淡的酸白菜味加上浓浓的鲜肉味,调和成一种只有家乡人才能烹调出来的味道。
围坐在菜香缭绕的餐桌前,品尝着鲜嫩肥美的大肉片,还有那丝丝连连的酸白菜、入口即化的土豆块,我恍惚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家乡。
家乡的杀猪菜——香哟。一进腊月,家家户户就拉开了准备过年的序幕,而这杀猪是第一出戏。俗语说:有钱没钱,杀猪过年。那时,杀猪在村里算是一件大事,一家杀猪,左邻右舍都来帮忙。男人们负责逮猪、捆猪、摁猪、杀猪、褪毛和清理内脏,女人们则削土豆、切酸菜、剥葱蒜,帮着主妇张罗这顿一年中最诱人的大餐,孩子们则在旁边看热闹,等着饱餐一顿。
家乡的杀猪菜与众不同,原因在于猪槽头肉。在我的家乡有一条不成文的规距,不管主人家的猪头肉有多少斤,当天中午的烩菜必须一顿全部下锅,因此,平时再吝啬的主妇在那天也会变得格外大方。主人搬出家里最大号的锅,把猪槽头肉、酸白菜和土豆堆放得满满当当,原来的锅盖用不上了,上面只好扣一口大锅当锅盖用。大火烧至沸腾后,用中火慢慢烩炖,不出半个小时,屋里院外便香气四溢。女人们腾出手来用现割下的猪肉炒个小炒,煸个猪腰花,再炸碟花生米,切一盘咸菜,给杀猪的男人们弄上三荤三素的下酒菜。而忙活了一上午的男人们也将猪肉收拾妥当,过了秤,摆放好,换下脏衣服,洗净脸和手,上炕坐定,接受主人的犒劳,孩子们则进进出出不住地问道:“杀猪菜熟了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些人便开始唱起了歌,院子里的孩子们把猪尿泡吹成的“皮球”踢得不亦乐乎。不知不觉中,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可以揭锅了,看着满锅被热气吹得颤微微的大块猪肉、黄灿灿的酸白菜和甜盈盈的土豆块,涌进屋里的孩子们个个垂涎欲滴,争抢着要尝第一块肉。于是,几把锅铲同时下锅,主人先给孩子们每人盛上一碗,用大肥肉片子堵住他们的小嘴,再转身给炕上的“有功之臣”盛上一大碗,让他们在第一时间享用自己的劳动果实。然后,主妇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盆盆钵钵,给那些天气冷不便外出的老人送去刚出锅的杀猪菜,保证四邻八舍的人都能吃上杀猪菜。因为家家户户大致都是这个程序,所以谁家猪肥猪瘦、菜里肉多肉少、烩菜有味无味,主妇厨艺好坏、家人是否礼貌周全,一顿杀猪菜便可窥一斑而知全豹。
我参加工作后,父母也搬离了农村,我便再也没有吃过家乡的杀猪菜了。爸爸说,现在村里的青年有的考学走了,有的外出打工,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幼,杀猪时找个逮猪、摁猪的人都不易,于是,左邻右舍便三五家合伙雇人,一次杀好几头猪,有的就省了当天做杀猪菜,等有时间再做,但再做出的味儿远不如从前的香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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