潸然泪下的岁月

似彩云般绚丽

              文/王国军（励志篇）2019.2.9
      
        好些日子，每当想起从前，总想写点什么，却因诸多因素未能提笔。今日有幸独处幽居，把思绪顺一下了……
        我十三年的青春都被关在他人的油坊之中，品尝了人生五味，世间疾苦！最终成就了自己！
        初到油坊觉得与之前在沙石厂的活路相比，顶多算搬块石头。时间长了才知道，这工作太缠人，有时是日出而至，半夜才归。天天在油坊里如同坐牢一般，还有的是活干！有时加班长达36个小时。实在太困又不敢睡，怕菜籽炒糊老板骂人！没办法，只能用冷水淋头，冬天的冷水啊却只能管10多分钟，没有办法又再淋……两天一夜的工作才30元钱！可有什么办法呢！为了生存不得已而为之。周而复始的工作让我感到了 身心疲惫 人生无奈 岁月漫长，有时甚至开始怀疑人生，自己的命咋就那么苦呢？……
        有一天 ，天亮做到天黑，已经12个小时了，疲惫不堪的我多么想马上停机休息。可是老板一走过来看了一下灶里的火说道：“这火还行，此时退火，太浪费煤了，还炒两锅。”炒完两锅我过去一看火，老板说 之哈火 正雄，再炒锅把。原来趁我不注意，老板又往灶里加了不少的煤。七整八弄，这天晚上居然打到深夜一点来钟……而工资还是一天的工资10元……
        每逢赶集，妻都要来找我要钱去买点生活必须品，由于入不敷出，随时都欠老板的帐，时间长了，老板也不高兴，这一天让老板钻了个空子，着实的收拾了一下我一一
         如往常一样，这天赶集妻又来到油坊，我说还是十块钱哈？她说家中还有几样没得了，要三十才够。我说：“好，这就去找老板。”此时大圈人正围在老板家炉子周围喝酒，我进屋就说“叔叔，支30块给我下，我家女的要拿去买点东西……”老板看了我一眼，眼睛一转，慢条斯理的对我说：“我还以为你读过两学书有点知识，不料却连支和借都搞不清楚，支是我欠你的工资，我欠你吗？你那习不差我的钱。既然是差我的，你只能说借，知道不……”这一军！将得我哑口无言，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接过老板手中的30元钱无语退出。我羞愧于当时的情景，可有什么办法呢？钱不要吗？又到那儿去借呢？真正明白什么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了。晚上躺在床上，白天那一张张“笑与嘲笑”的面孔在脑海 反复闪现 挥之不去 去而又返，弄得我展转反侧 难以入眠……心头的火焰烧得我难受之极，以至于20年来我还不能忘怀……
        生活的郁闷让我学会了用酒精来麻醉自己，曾不止于一次醉得一塌糊涂。我常想糊涂好，郑板桥不是有四字名言吗？“难得糊涂。”我就要糊涂到底，一棵树上吊死！我就不走了，一直到光明的那一天……
        曾经的少年壮志豪情万丈都因上天赐与的不幸而坠入深渊。生话的凄苦让我走到了生活的最底层……
        吃包盐巴都要过赊账，买包洗衣粉四块五毛钱付不起现钱，过后去付帐还收了五毛钱的利息，成了五块钱，还得说声谢谢才离去，脸色不好，下次能赊吗？
        那些年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行船偏逢打头风！在艰难困苦的日子里，妻子却随时都在生病，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家中已经是颗无居粮，我只好叫怀着小孩的妻子去了娘家……多年后她把这次回娘家的经历讲给我听，感动的我便按《杜十娘》填了一首词一一
《回娘家》
作词：王国军

路途漫长
我独自一人回家乡
双腿发软心里发慌
怎么去见我的爹娘

跋山涉水
夜幕降临家家灯亮
见到父母无语神伤
泪水啊不停的淌
啊……

爸妈说
你为何这般模样
是他欺负你
你对爸妈讲
爸妈给他厉害尝

爸妈啊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家中无口粮
揭不开锅了
顺便回家看看爹和娘
啊……

爸妈说
当初不听我们讲
自酿的苦酒
你自己尝
你简直让我们透心凉

爸妈啊
孩儿虽然只有十七岁
我自己的路
我自己闯
相信有一天会改变模样
啊……

夫君啊
肚里的宝宝在成长
我爸妈嫌你穷
叫我去打掉
我绝对不会把他伤

爬到屋后高山上
思念夫君泪满眶
我每天望断天涯路
好想回到你的身旁
啊……

        妻子走的那一天我从早到晚都没有吃饭，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傍晚了我来到彭老幺家，正逢他家在吃晚饭，一大圈子的人正围着火炉吃饭，彭老么说：“王师吃饭”我忙说：“吃了，吃过了，你们慢吃”彭老幺又说：“黄泥巴做磨心，推不得的呢哟，一推就脱喽。”我说：“真吃了，你们慢吃，我走了……”开门出来，我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我自言自语的说：“别叫了，人穷要穷得有志气！如果今天家中有粮吃，今晚我可以在他家吃，如今家中一无所有，我若在他家吃，与叫花子有什么两样，回去我拿水喂你们……”到家喝了几斤水上床就睡，饥肠辘辘的我怎么也不能入睡，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都闭痛啦也没用……
         在疲于奔命的日子里，能够有饭吃是我那时候要面临的最大考验，生活的贫困让我必须冲锋陷阵。再苦再累也不能停息，听老板的话，得到老板的重用，有力的执行老板分配的任务，是我那时候唯一的选择！
        九九八十一，庄稼老二田中犁！由于我没耕牛，家中的牛父亲每天都在犁！我便去借牛，借了几家没借到，借到最后一家时，对方居然说了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话：“你郎个穷，借我的牛去，如果牛有个三长两短，你赔得起啊！”我无语而归！……
        苦难是一副良药，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在苦难的日子里，汗水总是浇灌着生命之花，在心灵深处璀璨开放！
        九五年踏入油坊至零八年，十多年都寄人篱下帮人榨油喂猪喂狗喂猫扫地抹桌有时还洗碗挖土……俨然佣人一般，任由汗如雨下，只为那一日三餐！
                      多年流落打工道，
                      灰满衣裳尘满帽。
                      见到熟人把头低，
                      看着脚尖把边靠。
         这四句话成为那时我生活的写照，我把它写在墙上，至今街上一老板见到我，还背得出来……
        轰鸣的机械遮盖不了我的孤独，望着高墙外蔚蓝的天空，我时而发呆时而自语，不过我坚信乌云遮不住太阳，我的人生一定会像那蓝蓝的天空广阔无垠总有一天会任我驰骋！
        多少个漆黑的夜晚，独自一人手拿电筒走在回家的路途，望着黑暗中手电的光茫，我想到白天根本看不见，若有所思，原来光明源于黑暗，黑暗中会滋生光明啊……
        春节！家家户户上坟山走亲访友回娘家！家徒四壁的我与妻儿关门家中大眼瞪小眼，悄然无声……我偶尔也会选个睛好的日子登上高峰，一览众山小！大声呤诵苏东坡的诗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走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那种境界既使人舒服又叫人陶醉！
        炎炎烈日汗如雨下，老板凉椅上把扇子一摇起，我自己却连擦汗的时间都没有。多少人此刻正泡在河水里，尽情享受着清凉水的洗礼。午后闷热的天气让我在油坊后面迎接了暴雨的降临，任由倾盆大雨的冲洗，洗净了从上到下的灰尘与汗水，洗净了连日以来的所有劳累，洗净了内心的孤苦灵魂！在烈日和暴雨下我又获得了生机与活力……
        绵绵的秋雨啊寄托了我的无奈与哀思，晰晰沥沥一直到天明。看不见山分不清天与地，到处灰朦朦的，我知道这就是我的世界一片混沌……寒冬腊月，鹅毛大雪漫天 飞飞扬扬 飘向远方洒落跟前。雪！用它那洁净的身躯装点了一个银光闪闪的世界！我陶醉于这冰天雪地，呤诵着毛泽东的《沁园春.雪》。
        年底了，家家张灯结彩，老板也杀猪杀鸡杀鸭，那猪大概有四百多斤吧，五六个人忙得不亦乐乎！吃罢晚饭，老板把帐一算，我居然还欠他一百多块钱。我说这钱明年还吧，今天你就借50元给我过下年，老板说要这么多啊！我说至少要砍两斤肉吧，老板说一顿要吃两斤肉啊！一听这话，我怒火心头起，心想你他妈杀几百斤的猪，还杀鸡杀鸭，我一无所有，割两斤肉过年不该吗？真是门丝丝看人，把人看扁了！我把火气压了又压最终选择无语，老板摸出20块钱丢在桌上，我什么也不说，心情如少年维特，起身反手抓钱而去……走在路上心在哭泣，千万次告诉自己男儿有泪不轻弹，今天再难过也将会过去……别人不借给你，无可厚非！一切要靠自己！一切只能靠自己！回到家拿出二十块钱给妻说，这是200块钱！妻接过钱苦笑说，比去年好嘛……！笑，我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对，看淡一切，要笑看人生！淡泊吧，那是一种心境……
        由于常年帮人工资太低，入不敷出，不能解决温饱问题，我与妻商量后决心多包点田土做……田土包好了，种子种下去了。待到插秧和给包谷施肥时却没有肥料，于是便去信用社贷款。负责我村的周某对我说：“你想贷600块钱可以的，你先回去，过天把我下来调查下，如没那样问题，就贷给你……”
        过了三天，我来到信用社，见到了周某，他说：“我到龙安庄调查了，你们寨上的人说的，你穷得舔灰，吃盐巴都过赊，那有什么偿还能力，所以不能贷款给你……”
        那天我喝了些酒，听了这话，热血上涌，一巴掌拍在柜头上：“你这叫什么狗屁话？信用社是给有钱人开的吗？还说为老百姓扶危解困，让老百姓富起来，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贫困户的吗？我有钱还来找你个球球？！……”    周某见我拍掌于柜台就说：“就不货给你，你不符合我们信用社贷款的条件，你敢打我不成……”我怒发冲冠，再次用力拍打柜台：“打你搓球，脏了老子的手”转身离开了信用社。走到门口，妻刚好也到了，见我发怒的样子，也没问我，对直走了进去，结果又和周某吵了一架，无果而出。走在回家的路途，我俩都沉默了……一辆大车从身边飞驰而过，卷起了几张纸片，在旋风中打了几个转，又安静的躺在了地上……我若有所思……
         金秋的蓝天朵朵白云实在太美，金秋的田野一片金黄！让人看到的是希望！在这收获的季节，汗水没有白流，换来的是堆得象小山一样的可以延续无数生命的食粮……
        温饱解决了！我内心在欢呼！我知道事在人为！只要有规划有目标，坚定不移的去实施去执行，就有成功的那一天！
        接下来就是要如何发展家庭经济了……
        十多年的苦难生涯，让我看到了唯有自主经营才有希望！帮人永远都是穷，但可以学技术淘经验。把打工看作是起点，有点资金后要敢向目标冲闯！
        几年的田土包下来，彻底解决了温饱问题！帮人榨油多年，有让乐观的我少了些言语。多了些酒话，什么劝君更尽一杯酒，与尔同消万古愁。再来个横批一醉方休。还有记得深的两句：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将进酒，杯莫停，你若不喝真不行……
        清醒之后，更多的是无语孤独……孤独是淡泊的形，淡泊是孤独的影。两者如影随行。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有时淡泊是种志向，宁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淡泊有时又是一种品质，纵有文韬武略之才而不骄，胸怀济世安帮之志而不傲！
        我喜欢淡泊清静幽居独处。总是一个人做这做那。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与知已小聚饮几杯小酒，到是人生乐事。淡泊好。连毛泽东有时也喜欢淡泊“冷眼向阳看世界，热风吹雨洒江天”
         天地间真滋味唯有静思者尝得出，天地间好多玄机唯孤独者看得透。
        多年的苦难生涯，让我真正体会：人到无求品自高。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点塔七层，不如暗处一灯……
        ……
        ……
        走到今天，往事馨竹难书，有悲有喜悲喜交集，黑暗终于过去，我看到了水平线上冉冉生起的太阳！
        岁月磋砣，几番风雨几情和，愁水愁风愁不尽，总是南柯！
         ……

敬业心

煤缘

  

似彩云般绚丽

感谢鼓励问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