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灯笼事

羊君

    文/金陵石化 曾敏

    正月刚过几天，大街小巷就涌现出许多卖灯笼的。五彩缤纷、造型各异的灯笼让人眼花缭乱，装上电池还会响会转，磁铁一样吸引着小孩子的目光，但我还是怀念儿时的纸灯笼。

    每年正月初十，母亲都会记着给我做灯笼。她从破旧的帘子上找来竹篾，用细线扎模型，有时是五角星，有时是亭子，但更多的是动物的样子，因为我最爱小动物了。母亲从来不怕麻烦，总是耐心地捆扎、糊纸、描画，每一个线头都不放过，每一个缝隙都糊严实。两天时间，母亲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给我做灯笼上，所以每年我拿出去的灯笼，都会引来小伙伴们羡慕的目光。到了春风和煦适宜放风筝的时候，母亲会把灯笼稍作改造，我就有了同样逼真的风筝，这是我很得意的地方。

    灯笼做好了，就等着元宵节的到来。一吃过晚饭，虽然天上的月亮皎洁明亮，但我们还会点亮手中的灯笼，照出一片红色光晕来，让如雪的月光有了一点温暖的色彩。我们打着灯笼，呼朋引伴地聚在一起，或一字排开，或时聚时散，就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鸡，欢快地在村子里四处奔跑。有时，我们还专挑黑暗的地方，在那里，才更能显出灯笼照出的童话一般的世界。

    有时，邻村里响夜戏，那热闹的戏场更成了我们活动的天地。我们就一起打着灯笼到了戏场，戏台亮如白昼，但台下还数我们的灯笼亮，并且我们也不怕找不到谁，因为大老远一看灯笼，我们就知道谁在那儿。等到看累了，玩累了，我们就找个麦秸垛、树杈或砖垛什么的，边吃边看戏，虽然戏台上热闹，但看的什么我们第二天就忘了。

    如今，母亲不在了，上学的小儿更不要纸灯笼，在到处灯火通明的城市里，灯笼的光芒显得渺小而孤单，这更让我怀念儿时乡下的纸灯笼，尽管它此时已在老家的一角被灰尘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