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下的生机

羊君

    文\广东珠海石油分公司  赖惠文

    几阵春雨过后，油站后面的荒地上，竟长出了几棵幼苗。

    刚开始我没留意，这一大片空地，远远望去，光秃秃的。走近了看，地表上的黄土裸露着，雨水冲洗后，不规则的泥土夹带着沙石，东一堆,西一堆，零零落落，很是荒凉。

    我不认为这块荒凉之地适合生长植物。但是，有几棵幼苗，却迎着斜风细雨，匍匐在泥地里，爬着，生长着，茎越发粗壮了，叶子越发肥厚了。他们你追我赶着，趁着春雨的滋润，某一天，竟然开出了一朵朵小黄花。我蹲下身子，细细地看着，原来，这些是蕃茄苗，我心里一阵欢喜。

    记得小时在农村，我们姐妹都很喜欢吃番茄，菜园里就时常会有母亲种下的蕃茄苗。但我记得它们是直着长的，长到差不多开花时，母亲就给它们搭个竹架。菜苗顺着竹架，开花，结果，果实由青变黄，由黄变红，待到红得发亮时，摘下来，冲洗干净，用开水一烫，剥了皮，切成块，洒点糖，吃起来酸甜可口，那滋味，打嘴也不丢。

    欢喜归欢喜，可眼前这些苗，是谁种下的呢？我问同事们，他们都说不知道，上班这么忙，那块地这么硬，谁有这功夫？

    回到家，我把疑惑告诉了儿子。儿子一听完，笑着说：“妈妈，你忘了，以前你给我买过一本书，叫做《一粒种子的神奇旅行》，那本书里应该有你想要的答案。”

    我从书柜里翻出了这本书，认真地看着。书中介绍了各类植物种子的传播方式：有通过风吹送的蒲公英种子；有经过日晒果皮开裂弹射传播的凤仙花种子；还有依附在人和动物身上进行传播的苍耳种子；或是像草莓，花楸树等植物，用自身美味多汁的果肉吸引小鸟而进行的传播。不管是哪一种方式长成的蕃茄苗，都是鼓舞人心，欢天喜地的。

    每天下班后，我都要去地里看看。花谢后，结了果，小小的果实，翠绿翠绿的。我真担心，在这片荒地里，没有肥沃松软的泥土，没有搭好的竹架，有的，是风雨的侵蚀和泥沙的冲流，它们能否顺利长大。

    神奇的是，它们迎着风，冒着雨，果实慢慢长大，再长大，翠绿变成了浅黄，再一点点地变成了红色，番茄终于成熟了。长在这里的果实，成熟了也不会有人采摘，一任它挂着。于番茄来说，是福了，它可以不受打扰地自然生长。

    那天，下班后，我照旧来看番茄长势。远远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站长。他拿着手机对着番茄拍照，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我。我叫了他一声，他回过头，说道：“你看，谁能想到，这一大片荒地，远远望上去，什么也没有。可是，这些番茄却在这里生根发芽，长势喜人呀！”他默默地说着，黝黑的脸上藏不住喜悦之情。

    对呀！这一大块荒地，有人看到凄凉，有人看到寥落，我们却看到了生机勃勃，看到了生命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