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话早春

羊君

    文\福建石油分公司  何银基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萎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苏轼）“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秦观）当立春揭开了春天序幕的时候，历代的诗人都像自然界里的开始复苏的万物一样，他们的诗情也在春天的气息里变得灵动起来了，用无数的诗篇为春天热情地讴歌。

    我不是诗人，不会敏锐感觉到春天走来的脚步，更不会听到春花绽放的声响，只会用自己的直觉去感受。今年雨水节气过后，福州地区一直是阴雨绵绵，天气忽冷忽热，冷热不定，令人无所适从。冷的时候气温降到去年入冬以来的最低，加上在湿漉漉的天气里，湿冷的空气直往肌肤里钻，人体感受到的温度比实际温度更低得多。好在现在大多数人不缺衣物，还不至于受寒受冻。虽说春雨贵如油，但老是絮絮叨叨下个没完没了，把人困在室内出不去，淋湿了世界，也淋湿了心情。

    回望童年的早春，更是不堪回首。南方沿海的气温，最冷的天气不在冬天，而在早春。在春寒料峭的天气里，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也抵御不住阵阵袭来的寒意，只能仗着孩童生性好动的秉性，出去结伙嬉戏玩耍，以调动体内的热量驱寒。如果是下着雨，谁愿意赤着脚踩着冰冷泥泞的烂泥路出去？更怕身上的衣服被雨淋湿就没的穿了。只好窝在阴暗的土屋里，看着点点滴滴的雨瑟瑟发抖。有时候在做饭时窝在土灶门前烧火是不错的选择，但雨天里的柴草往往是潮湿的，要不停地拉着风箱，不停地拨拉着柴草，烟熏火燎的会弄得你灰头土脸。

    春天需要春雨的滋润，杜甫有诗曰“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样的“好雨”润化了大地的肌肤，催醒了睡意蒙眬的万物，也提醒着农人该是准备种子和农具的时候了。但总有许多天不遂人愿的时候，在家乡干旱的土地上，有时候尽管你千呼万唤，尽管你望眼欲穿，“好雨”就是姗姗来迟，春旱让种子播不下去而误了农时。有时候下的不是“好雨”，而是“不知时节”的淫雨，像个喋喋不休的怨妇，如泣如诉、没完没了地下着，也让农人叫苦不迭。

    早春里最可怕是春荒。在过去粮食紧缺的年代，家乡的早春便是青黄不接的危机步步逼近的时候。眼看着去年秋末冬初储藏的番薯片在一点点地减少，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主妇们个个愁眉不展。春寒已经让人难挨了，再加上饥饿，漫漫时日如何熬下去？我曾多次看到母亲在做饭前，往笊篱里抓一把番薯片又再放回去，然后又在笊篱里拨拉过来拨拉过去，像是在一片片地数着似的。李清照在一首词写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这是春荒窘迫的最好写照。

    春荒自古以来就是民众生存和生活中经常遇到的大问题。1939年2月，抗日名将彭雪枫率部进驻河南永城县，正值当地春荒不断加剧之时，部队经费拮据，连挖野草都成了与民争食予以禁止的行为。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卖掉跟着自己艰苦转战、立下了许多战功的枣红马和其他十几匹战马，换来救命钱，不仅解决了部队的燃眉之急，还接济了已经断炊了的贫困户。战马对于抗日将士来说，是何等的重要！然而为了度过春荒，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忍痛割爱了。

    但，无论如何，春天总是美好的。早春湿冷的空气里开始氤氲着生命的激情，一切都在那浅淡柔和的新绿上，一天天生动起来，铺展开来，从地头到心头，给人们带来无限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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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湿冷的空气里开始氤氲着生命的激情，一切都在那浅淡柔和的新绿上，一天天生动起来，铺展开来，从地头到心头，给人们带来无限的希望。

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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