筢子

羊君

    文\福建石油分公司  何银基


    过去家乡的许多农户都备有一把筢子。

    筢子为何物，现在城市里的小孩没几个人知道。对于当年家乡的小孩，筢子却是他们的亲密伙伴。所谓筢子，就是将竹竿的一端均匀地劈成若干条，用火薰烤使其呈扇形张开，并把末端弯成手指半握状，再用细篾固定成形。这样，一把连有长竿的筢子就做成了，用它可以筢取零星分散的柴草。在晾晒谷物的时候也要用到它，可以用它把晾晒在场地上的谷物摊薄摊平。

    过去，家家户户都有用砖头砌成的土灶，而土灶生火做饭是以柴草做燃料的。家乡靠海不靠山，没有山林可供采伐，柴草的主要来源是秸秆和地里的野草。由于土地的稀缺，不仅造成粮食的供不应求，也造成秸秆的供不应求。到了秋冬季节，该收的庄稼都收了，连野草也都不长了，但灶膛依然张着黑洞洞的大口，频频告急。这个时节，只要天气还好，小孩下午放学后就得常常背着竹筐，带着筢子到山上筢草。筢草不费太大力气，稍稍用劲让筢子紧贴着地面就可以了。不用劲，筢子在坎坷不平的地面上跳过去，搂不到草，太用劲了容易损坏筢子，关键是要找到草多的地方。筢来的草，一般都在太阳底下晒得很干，拿回去就可以烧，虽然解决不了大问题，总可以为灶膛添把火。

    家乡有一片围垦后的海滩，因为盐分太高一直种不成庄稼，但可以长出茂盛的海草。那海草烧起来火旺，比其他的野草耐烧。每年的秋后，生产队把这片草地里的海草，划分给各家各户去收割。这个时候，许多小孩整装待发，一个个把筢子的长杆穿过竹筐的双耳，收割的人一挑着草担子离开，小孩们就冲进去，拖着筢子筢起来了。草滩平坦得很，由于有竹筐里的草压着，用一只手拖着筢子走就行了，那些散落在草滩上的海草一小会就在筢子上积结成团。有的小孩相互嬉闹、追逐着，筢子筢起的烟尘在身后飞扬，把平时寂静的草滩闹得纷纷扬扬。那既是小孩的劳作，更是小孩的娱乐。

    过去我家常备着一把筢子。只要有时间，带着筢子出去，箩筐里总会有或多或少的收获。筢子用久了，它的勾爪就逐渐磨短拉直了。虽然一把筢子值不了多少钱，但我父亲总是会利用空闲时间用火熏出新的勾爪来，竹筢变短了些，但不影响使用。从一把筢子上，让人看到旧时乡村农人传承千年的勤俭持家之道，看到勤俭作为一种性格渗透进了中华民族的血液之中，看到大多数乡村民众的一种生存方式。

    筢子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聚少成多，那些牛羊啃食落下的草屑，被风吹落的枯枝败叶，在筢子过处都可收纳筢中。记不得是什么电视剧里有个我军团长，他的绰号是筢子。所以被称为筢子团长，是因为他特别善于网罗人才，对于能打仗的，不管他是俘虏的还是友邻部队的，都千方百计地网罗到自己的手下。由于他广纳人才，部队的战斗力不断增强，队伍迅速扩大，很快就由团升格为师的编制。筢子在现实生活中不一定能起到绝大的作用，但带队伍、干事业还得有一些“筢子精神”。

屈联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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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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