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时节

羊君

     文\湖南郴州石油分公司  周超男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一年就这二十四个字。到底是人撵着节气？还是被节气追赶着？日子是像水一样滑过去了。

    “春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春分这天的白天和黑夜是相等的。有人说春分，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也有人说春分把春天分成两半，一半在这头一半在那头，春分一过，春天就放肆轻浮起来。诗人笔下的春分，开心的、惆怅的、忙碌的、抒怀的……很有嚼头的。人到底是感情动物，寄情于节气，每一个节气也就有声有色有滋有味起来。

    小城还不到最美的时节。“草色遥看近却无”该是在清明前后。“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是看得到的。黄昏散步，总会遇上放风筝的孩子，驻足看一会儿，蛮有趣的。一个扎小辫的女孩手持线轴安静地站在那儿，凶猛的老鹰在空中虎虎生风，却也逃不了她的小手掌心。另一个男孩调皮了，自行车骑得飞快，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扯着线轴，一只蝴蝶在半空中几乎要翻着筋斗了。糟糕！风筝线被电线杆拦着了，蝴蝶跌落下来，男孩感觉手里轻了，回头，怏怏下车，返回来蹲在蝴蝶边捯饬。

    去年冬天，湖南大部分地区都下雪了，空气里还是掺杂了料峭的气息，怪冷的。今日气温回升，走在路上竟然觉了热，有微微的汗。春装还是不敢上身。母亲常说：春捂秋冻，不生杂病。她的理论是春天的汗眼儿都开着，风钻进汗眼儿可不得了，棉裤、棉靴且穿着，不着急换，指不定哪天又冷了。大街上穿什么的都有，羽绒服、呢子大衣、双面绒长衣，应有尽有，穿啥也不为怪。

    楼下一个糖油糕的小店撤了小炉子，原来的老两口不在了。店里是一个年轻女子和老妇人，看不出是母女还是婆媳。女子忙碌着，下馄饨，炒凉粉，还有擀面皮、酿皮。以前每到春天，店中放一个小炉子，老头坐在小炉旁，炉上搭着小油锅，锅里冒着金黄透亮的泡，糖油糕在锅里由白变黄，黄灿灿了就被老头捞起来立在锅边铁圈里控油。老头消瘦羸弱，很少起来活动，身旁的盆里有一坨面，碗里是白砂糖红糖还有白的芝麻等和匀的馅，他揪一点面团成圆球，捣一个窝窝，装入一勺馅封口压平，丢进油锅里。无论多少人等着他都不着急，也不抬头看人，老伴负责接待收钱。偶尔会进去坐在桌边吃两个，咬开又酥又脆的皮，甜而不腻，松软可口。没人时老头眯眼打盹，铁圈里的糖油糕排着队，油亮亮的，陪着老头打盹。老两口老了，俩人各做各的，不言不语，人进人出，也极安静。小店换了人，是没有糖油糕可买了，没问老两口的去处，走出小店，滋生了些许怅然，老人身上的沉静和淡然，让人怀念。行走在人世上，总会遇上一些人，如车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总有温暖和感触留下。

    楼下林带的条棚两头打开了，给憋了一个冬天的小风景树透透气，棚是不敢拆的。人们说，就像在黑暗里待惯了的人，适应光明要有个过程，草木也是一样的。小风景树类似于冬青，又不是冬青，叫不出它的名。去年从春到秋，垫土移栽补苗，几次三番折腾，是下了大气力的，已经有百分之八十成活率。从打开的棚缝里看去，树叶很绿，长势良好。土质不好，培育一片绿色不容易。《凉州词》有“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这里的凉州是现在的武威，属偏远荒凉之地。不过那是古代，如今的凉州春风虽然来得迟些，但是杨柳会绿，丝丝弄轻烟，别有一份春天的风情。

    下个节气就是清明，有人已经买纸印票子。提起清明，心里不免要思念起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连着几个夜里梦见逝去的亲人，梦里和他们一起，儿时的院子里，没说什么话，各干着各的事情，就像从来都没有分开过的样子。

    一年之计在于春，把握好时节，开好头，起好步，提升精气神，为今年工作和生活奠定好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