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菜园

羊君

    文\广东珠海石油分公司  赖惠文

    春天，是播放希望的季节。

    母亲是种菜行家。她常说：“人误地一春，地误人一年。要早做计划，春天播好种，秋天才有好收成。”

    春雨过后，田野湿润，泥土松软，母亲就开始规划菜地:今年要多种一些番茄，老人小孩都爱吃。再种上五行姜，四行豆角，三行葱，两行韭菜。南瓜好吃还耐放，边角可以种多几棵南瓜苗。还要留下两大块地来种芥菜和萝卜，这样，冬天就有咸菜和萝卜干吃了。

    母亲一边盘算着，一边就行动起来暖种了。她用几块旧布包好南瓜子，泡在一个盛了水的碗里，然后把碗放到窗台上，那里清风缕缕，日日眷顾。过了几天，南瓜子裂开一条缝，伸出两只小胖腿，又过几天，小胖腿把南瓜子高高举在头上，瓜子壳被分成两半，露出两片嫩黄的丫叶，变成了南瓜秧苗。

    母亲把秧苗移植到菜园里，没过多久，秧苗就兀自长开了。另外再买一些菜种子撒在地里，不出几天，种子发芽了，头顶两片圆叶，争先恐后地从泥土里钻出来，整个菜园，绿意盎然。

    凭着多年的种菜经验和辛勤劳作，母亲的菜地总是生机蓬勃的。萝卜长得又白又胖，从地里钻出半个头。番茄挂满枝头，青的，黄的，红的，一个接一个，看得人心里甚是欢喜。韭菜绿油油的，伴着春风，一天长一截。还有大白菜，红辣椒，豌豆，芫荽，香葱……数都数不过来。

    我在珠海成家后，最想要的就是有一块菜地。跟母亲通电话时，她少不了向我炫耀：“我种的菜长得可好了，瓜多得都吃不完。去年种下的火龙果，现在也开花结果了。从前不知道，南瓜花可以用来煎鸡蛋，也可以沾上面粉炸着吃，可香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做给你吃。”

    没过多少日子，她又在电话里说：“菜园里的果子快成熟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就有得吃了。”

    每次回去，母亲总是变着法子给我们弄好吃的。回来时，还不忘摘上许多新鲜蔬菜让我带着。我不情愿带着这些蔬菜，母亲就不高兴地说：“外面卖的菜，有我种的好吃吗？我种的菜，天然生长，有菜味。”

    阳春三月，百花盛开时，母亲打电话给我说：“我今年在菜园里种了一大片油菜！你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看看我种的油菜花，可美了。”

    是该回家看了看。天气晴好的一个午后，我回到了母亲家。

    母亲早已等候多时，我刚放下行李，她就拉着我，把我带到离家不远一个用篱笆围成的菜园边。菜园里，一大片油菜花正尽情盛开着。黄色的小花一朵挨着一朵，密密实实，一株株，一丛丛，一簇簇，烂漫无比，引得蜂蝶在花间展翅飞舞。微风拂过，花香扑鼻，令人心醉。

    我看着菜地里的母亲，她的衣服被油菜花映成了金黄色，她头顶的白发，也被油菜花映成了金黄色。她站在那里，幸福地微笑着。就在那一刻，我觉得母亲年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