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永远有只小黄

羊君

    文\浙江衢州石油分公司  吴青妍

    那年，我一进家门便见母亲坐在门前的石凳上抽泣。母亲那般性子是不容易哭的，我上次见她哭还是外婆去世时。询问之下，原来是我家小黄去了。

    小黄是母亲养了三年的土狗，全身土黄色，所以母亲给它取名“小黄”。母亲没有文化，就念过几天夜校，学会几个阿拉伯数字，连她自己的名字也是结婚后父亲教她写的。小黄这样的名字也体现出母亲的风格。

    那时，临近春节，来村里偷狗的人很多。小黄就是吃了一只涂了毒的鸡腿才一命呜呼。母亲伤心地对我说：“以后，姆妈再也不要养狗了！”

    没过几年，我回家看到一只跟当年的小黄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狗。母亲也还是叫它“小黄”。明明决定再也不养狗的母亲现在竟然又开始养狗，而且还养着一条这样的狗。我有些不解。

    母亲对这只小黄也很好。从来都不会忘记给它喂食，每次出去喝喜酒都会把桌上的骨头带回家喂小黄。冬天，怕小黄冷，还用大棉袄给小黄做个暖和的窝。母亲把小黄当做孩子那样照顾。每到饭点，都会扯着嗓子喊：“小黄，回家吃饭！”然后小黄就会立马出现在家门口。要知道我幼时出去玩，到了饭点，母亲总会扯着嗓子喊：“小闺女儿，回家吃饭！”小黄的待遇已经赶上我了。

    这只小黄是一只母狗，生下一窝小狗们。母亲会把那些小白狗、小灰狗、小花狗都送给亲戚或者邻居，唯独会留下一只小黄狗，然后又取名为“小黄”，而小黄的母亲就变成了大黄。

    这些年，家里总会有一只叫做小黄的土狗。母亲重新开始养狗也许是因为女儿长大后经常不在家，她觉得太孤单。但是总是养着相类似的一只狗，可能是一种有趣的执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