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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广东珠海石油分公司 张蕾
清明将至，小学同学微信群里信息闪烁，大伙儿都在问有哪些人回去祭拜祖先，商量着要不要趁机组织一次同学聚会。
突然，有人无意间提到了阿珊的名字，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曾经年少不知愁的记忆似乎都涌上了心头。
我们小学同学群里一共26个人，而毕业照上明明是27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照片上大家都笑得无比恣意，而那唯一离开我们人的就是阿珊。
记忆中的阿珊是一个爱说爱笑的姑娘，天生一副乐天派，即使成绩不好，却丝毫不影响她享受学习的心情。她爱玩爱笑，跟谁都聊得来，大家都很喜欢她。阿珊特别会调解气氛，也很会调解自己的心情，哪怕前一节课还被老师狠狠批评了，下一节课你依然会看到她笑呵呵上着课，熠熠发光的双眼写满了求知的欲望。
那个时候，阿珊偶尔会跟我们抱怨，说自己脑子不够聪明，总是听不懂老师讲得课，但是我们都知道她其实听课还是很认真的，也很喜欢在学校的时光。或许是学习方法不对，她一直成绩平平，很多有时候考试排名还很靠后。
这可能是在读书的时候唯一会令她沮丧的事情。
十数年的岁月，有些记忆早已被流年冲刷得模糊不清，有关阿珊最深刻的记忆还是毕业前的那次春游。那个周末我们同学六个人，相约去爬山，放松一下临考的心情，其中就有阿珊。于是踏着春光，踩着青草，缓步爬上山顶的时候，我们依次在岩石上排排坐，说着笑着，畅谈人生。有人提议对着远方呐喊，说出自己的人生梦想。我都忘记了自己当时喊的是什么，但奇怪的是，却一直记得阿珊的声音。她迎风呐喊，说自己长大后想要生活在海边，开个花店，门口挂个风铃，自由自在的，每天傍晚去海边散步，就像海子描绘的那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但是生活有时候并不总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小学毕业后，阿珊就去武汉打工了，在那个年代，作为三个孩子中的老大，面对并不富裕的家庭和并不支持自己的家长，学习成绩不佳的阿珊只能妥协。后来我上了初中，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只偶尔会从别人嘴里听到她的零星消息。直到初三那年的暮春，有一天一个老同学告诉我，阿珊自杀了。当时，我完全不相信，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那么乐观开朗的阿珊，怎么可能会自杀呢？
等我回家问清楚，才知道跟我同年的阿珊，就在不久前喝下了一整瓶农药，一个人倒在了黑暗的旷野里，那一年她不还满十五岁。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她放弃了自己年轻宝贵的生命，也不知道打工那几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只隐约听说家里人逼着她相亲，而她死活不愿意，或许这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但我们都已无从知晓。她只给我们留下了一张昂扬的笑脸和一个埋藏在时光里关于大海的梦想。
再次想起阿珊的时候，我正在家附近的海边漫步，海风轻扬，海平线那边夕阳西下，落霞满天。蓦然发觉，现在的我好像拥有了阿珊曾经无比想要的生活，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切都是那么平淡而美好。
逝者如斯，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将更加珍惜拥有的一切，剪裁幸福美好的光阴，氤氲平淡生活的炊烟，不问花期，向暖绽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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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4 19:59: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