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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浙江石油 金小盼
天光可见月明曦,人间可闻鸟雀鸣。忽闻一声“惊雷”响:“小金鼠,起床,六点了,快来不及了……”母亲独特的嗓音将我自周公身边拉回,无奈拥被而起。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年之计在于晨”。母亲一边唠叨一边利落整理东西,我睡眼惺忪地刷着牙,听着客厅母亲的唠叨声,久违的场景,一如学生时代。那时母亲也是这样叫我起床,那时母亲独特的嗓门是我专属的闹钟,根本用不到闹铃。那时母亲从不叫我的大名,喜欢叫我的小名“小金属”,这个小名由来因一个玩笑而起,父亲抱着刚出生的我异常欣喜:“欢迎十二生肖之首的小老鼠来我家,小老鼠,笑一个”。“老鼠很多,谁知道叫谁呀,”小表哥开着玩笑,“小舅舅,你应该说是金家的小老鼠”。“有道理,金家的宝贝小老鼠,就叫小金鼠,”父亲兴致勃勃道,自此,这个小名一直跟着我,直到现在我三十好几了。每每听到这个小名,有点想笑,又有点酸涩,犹如晨露般滋养着我的心房。
我记得上小学的清晨,母亲悄悄地起床,轻轻打开房门,老旧的房门“吱呀”了一声,窝在我鞋子上睡觉的小猫“喵”叫了声,而酣睡的我毫无反应。小院晒衣服的毛竹竿上,悬着将坠未落的露水。彼时的天边刚好露出鱼肚白,晨星在天,乍暖还寒;月挂柳梢,即将下山。母亲打开厨房门的声音,我恍惚听见铁钩挂着水桶提柄的摩擦声,听见她打开井盖的“咿呀”声,正式拉开一天的序幕。我在迷糊中挣扎着想醒过来,却意志不坚定地还是被周公拉回去下棋,再次睡去。母亲挑满水缸,做好饭,就开始边给鸡鸭喂食,边用浑厚的嗓音开始喊:“小金属,起来吃饭了,再不起来又该着急忙慌,没时间吃早饭了”,母亲一开始叫唤,隔壁邻居家的孩子、我的同桌就会隔着墙对着我的木格窗叫我,拖长了调子叫我的名字,还特别加强那个“鼠”字。而我就会烦躁地扒拉着鸡窝似的长发抱怨:“妈,不是让你别叫这名字了嘛,还叫,我是不是你捡来的。”
母亲的嗓音独特,很有辨识度,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母亲打电话给我,室友还以为是父亲,闹了个笑话。母亲的声音始终萦绕我身边,指引、陪伴我整个人生。当我在院子里发呆的时候,母亲叫醒了我;我在小溪边欢快玩水不肯回家的时候,母亲的叫声把我提溜上了岸;我在邻居家和小伙伴疯玩的时候,母亲的叫声将我带回了家;我在外逗留的时候,忽然听见母亲唤我回家吃饭。我在院子里做作业,母亲会轻柔地叫我,我一抬头,就看见了母亲的温柔的眼神;我在耍无赖的时候,母亲严厉的唤着我。母亲的叫声带着无尽的抚慰,也带着殷殷关怀,从早晨到黄昏,从老家到都市,从儿时直到现在,晕染我的人生。
“知女莫若母”,母亲知道我的坏毛病——叫醒后,翻个身继续睡,为此,母亲会盯着我坐起来为止。母亲的的叫醒大多数时候还是轻缓的,也有严厉的时候。后来上初中住校后,刚开始一段时间,没有母亲的叫醒,经常起不来,为此母亲特意为我准备了闹铃,才改善这个毛病。
母亲的声音如影随形一直陪伴我左右,充盈着我三十多的人生,不管是严厉的还是温和的。曾经我讨厌她的准时,母亲的声音把我的美梦击碎,把我生生从温暖的被窝拽到凛冽寒风中。打断我正在做着的美梦,或是给我的自鸣得意泼一盆冷水。它经常唠唠叨叨,让人无奈厌烦。
站在阳台上,望着楼下,看着母亲抱着小团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小金鼠,快吃早饭,该出发了。”我朝楼下挥挥手:“知道了,老妈!”母亲的笑容更加温和了,在阳光下,闪耀着令人心醉的温柔,一如过往三十多年,暖暖的围绕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