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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茂名石化 钟奇峰
一杯清茗,一盏黄灯,信手翻开泛黄的书页,任桂馥兰香在昏黄的灯光下肆意蔓延,摘下一抔今夜绝美的月光,装进沉重的背囊,温一壶细酒,对影独酌,在管弦呕哑中细细品味人生苦辣酸甜。
有人说,读鲁迅的书,可以寻得“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的慷慨激昂;读林徽因的书,则可以聆听到少女“和羞走,却把青梅嗅”的低回婉转;而读林清玄的书则不然,如此刻映在我眼前的这本不大不小的书一般,泛黄的书页里,尽是先生千百次的辗转回眸。先生给我的感觉,是一个人,一个平凡的人,有着小老百姓喜怒哀欢,有着爱恨情仇的普通人。
《温一壶月光下酒》,好美的书名!平日的青涩梅花,可以拿来煮酒言欢,煮出梅妻鹤子的遗世独立;四五月的玫瑰花,开的火红,可以拿来泡酒,喝一口尽是情侣你侬我侬的甜蜜;那今日的月光,也一定可以拿来煮酒,同草上的积雪一并倒入沸腾的水中,装入陶坛细心收藏,多年的一个黄昏再掸去坛上的尘灰,喝上一口,那时的夜应该满是今日月光的滋味了。
短短一本书,却好像写尽了我们的一生,写尽了在红尘路上漫漫奔波着的每个人的一生。街心的喇叭手,还在寒冷的冬夜痴痴的等待,没有形状的充满整条街道;棋子或许死在了旺火满是鲜血的手下,又或者在某个烈日炎炎的午后,勤奋卖力的钉着手中的铁钉;儿时吃过的猪眼睛,也随着岁月的洪流一并消逝得无影无踪;昔日盲翁喑哑苦涩的琴声,也化作了客厅高挂的月琴,换了一种方式在这个世界继续存在。
这个世界上,有人写的是文章;而有些人,笔尖流淌的是自己的一生。十几个日夜,匆匆读完先生的散文集,却好像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风雨兼程一般。你却是没有得到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物件,但你又得到了些什么,你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化作你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在你身体里奔腾跳动,多少的日日夜夜,多少的起伏的山峦,多少的红尘牵断,从此以后都有着这种东西的牵连,剪不断,割不破。待到某个“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的午后,再温一杯冬日的月光,再打开已经泛黄的书页,再来悉心品尝一次书中的苦辣酸甜,再在这淡雅的月光中轰轰烈烈地走上一遭。
合上书页,心中却满是先生的文字激扬。言有尽而意无穷,文有尽而情无终。听闻先生于前几月仙逝,我想一定是某个晚上的月光足够明亮,足够淡雅,足够芬芳,以至吸引了他,要到天上拘一抔来煮酒寻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