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有痕

羊君

    文\山东淄博石油分公司  王颖

    为找一件旧物，打开了阁楼的书柜门。这个门至少有一年没开了，里面的书都是年轻时喜欢看的言情类小说，还有一些不用却又不舍得扔的物件。

    旧物没找到，手却碰到了那几本影集。翻开它们的瞬间，内心是挣扎的，我知道，一旦走进过去的光阴，时间就会停滞，没有一两个小时走不出来。

    可还是迟疑着翻开了它们。大概潜意识里想看看是否还认识从前的样子。

    影集大大小小有六七本。其中一本是专门存放田螺同学照片的。他的第一套照片是在影楼拍的百日照，浑身都胖嘟嘟的，腮上的肉太多以至连累得嘴角下坠，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小时候的田螺同学害羞，胆小，沉默寡言，脾气却执拗得很，性格并不讨好。但和我在一起时，他却时常妙语连珠，逗得我开怀不已，为他记了十几万字的成长日记。

    成长的过程若不记下，很多细节便会被遗忘，有一次我就望着影集里的一个孩子发了愣，是一种既面熟又陌生的感觉。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我家的影集里来了？不是侄儿，也不是田螺同学的哥哥们，到底是谁呢？想了好久才灵光乍现一拍脑门：原来是田螺同学啊！太不可思议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得，到底是不是亲妈？可那一刻，我是彻底懵了。

    如今的田螺同学身高一米八五，又瘦又长，性格开朗，幽默大方，小时候的影子是一点也找不到了。但看着他的幼时照片，我还是能想起从前的点滴，“不识亲生儿子”的黑历史仿佛只是幻觉。

    最大的一本影集有A3纸大小，曾经插满了各种照片，只是在一次清理照片时，一时冲动毁掉许多，最后只留下了我认为值得留存的几页。其中一页是哥嫂的专栏，那时他们还没结婚，哥哥精干，嫂子漂亮，他们的约会很单纯，就是偶尔带上礼物去双方家里坐坐。唯一的一次旅行去了泰山，嫂子穿着淡粉色的上衣，坐在山顶的一块大石头上羞涩地笑着，短短的头发衬得娃娃脸更加可爱。再往后是他们婚礼的照片，哥哥揽着嫂子的肩膀，嫂子歪着脑袋，笑得一脸甜蜜。后来侄儿出生了，是个胖胖的小肉球，哥哥拿他当玩具一样逗弄着，爹抱起侄儿却是小心翼翼的，照片上的表情都是紧张的。娘抱着侄儿的动作则十分轻松，微笑的目光望向侄儿，祥和中透着满足。

    那时他们都好年轻。爹娘的头发都是黑的，脸上也没有纵横的沟壑，哥嫂也还没胖起来，典型的郎才女貌。看着照片里的亲人们，只觉暗暗心惊，一直认为他们的模样不曾改变，为何现在与从前差别那么大？看着照片，想着现实中老态龙钟的爹娘与发福的哥嫂，以及壮得像头牛似的侄儿，感慨万分。

    影集里还有几页，是年轻的我和老公。一直觉得我们没什么变化，看着照片却找不到照镜子的感觉了。那时满脸稚气的男生女生，现已步入中年了。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自己，因为一直在朝自己喜欢的方向努力活着。

    有一首在春晚唱红的歌中唱道：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年轻总是让人喜欢和欣赏，有大把的自由时光，可以恣意挥霍而没有太多内疚与恐慌，然而年轻也有更多的冲动与迷茫，所有才有忧郁的青春的说法。褪去青涩，人到中年，激情还在，只是沉淀在心底，隐隐透着微微的光华，这样的时候，不也是教人喜欢和欣赏的吗？

    还有老年，夕阳无限好，睿智，安详，更多了些与世无争，让人觉得身边有位长者，就莫名地踏实。

    所以时间没走失，它刻在越来越深的皱纹里，也印在越来越暖的笑容里，更停留在从前的影像里。

煤缘

  

煤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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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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