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打毛衣的妻子

羊君

    文\镇海炼化  邹元辉

    下班刚进家门，妻高兴地拿着刚完工的毛衣让我试穿。套上一看，不但大小很合身，而且款式和花样也很时尚。印象中，这好像是妻给我打的第七件毛衣。试完衣，妻告诉，剩下的毛线不够给儿子打件新毛衣，让我改天陪她去毛线店买毛线。

    双休日，穿上妻打的新毛衣，转乘两趟公交后，妻轻车熟路拉我来到一条僻静的小巷。

    这是家极不起眼的小店铺，虽也算是街面房，可邻街连片的旺铺吸走了大部分客流量。毛线专卖店门面相当简约，没有任何的招牌或广告箱，仅用红漆在店门口左墙上，描了四个毫无书法气息的“专营毛线”大字。铝合金卷帘门已被蜷缩至店门顶端，站在门口就能对里面的商铺摆设一览无余。

    往里一瞧，我吓了一跳，十多平米的小店竟然站着八九个正在打毛衣或毛裤的女人。她们一边飞快地挑动着毛衣针，一边热热闹闹地聊着，手和嘴一并忙碌着。小店似乎也因有了她们的吵嚷而不再孤寂，偏僻店铺一片勃勃的生机。

    老板娘同走在前面的妻子打了个招呼，两人似乎早已认识。妻子指了指我身上的毛衣，请她再给配上几两毛线。老板娘瞄了一眼，一边从货架上取出一盒线递给了妻子，一边夸妻子毛衣打得真棒。边上几个打毛衣妇女闻言后，停下手中针线围了上来，似乎一点也不见外，伸手就拉我的毛衣看花样和针线，那热情还真让我难以适应，甚至有几分的窘迫。

    在一片夸奖声中，一个手指裹着胶带的妇女拉过妻子的手，翻看了几次后对我说：“小伙子，这‘贴心’牌毛衣穿在身上温暖吧？你老婆可下了不少的功夫。”说到这里，她毫不认生地比划着妻手指一脸痛心地说道，“你看看，嫩嫩的手指都磨出了好几个水泡。”经她提醒，我才发现妻拇指与食指因长时间打毛线，鼓起了小水泡。

    选好线付完钱出店，我一把夺过妻手中的塑料袋，轻牵起她的左手。十几年前，那手是那样的纤细，是那样的温润，是那样的柔和，让少年的我神往、陶醉与倾心。可今天，同样的手掌却略显干涩与粗糙，尤其那几个凸在手指上的小水泡，硌在指间非常的不适。但就是这双手，支撑起了这个小家，让我和孩子感觉家是那样的温馨。蓦然间，我腾起一种原始的冲动，一把搂过妻子，深情地亲了一下妻的脸敛。妻看着街上陌生人投过的奇异眼神，迅速掰开我的手，低头羞涩地埋怨了一句。

    就在我伏在阳台电脑前，即将定稿这篇小作时，一盘削了皮、插着牙签的苹果块悄然地摆放在了电脑桌旁。扭头一看，妻坐在我背后的方椅上，刚把啃净的苹果核丢进小垃圾桶。擦净手指，她又拿起毛衣针给儿子打起了新毛衣。看着那交叉的毛衣针，我恍然感觉那是一颗正一针针向上有节奏跳动的爱心。

煤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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