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的小秘密写在父亲节

朱心双

前两天，小W和我聊天时说：“自己长这么大，能够让自己痛痛快快哭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洗手间，另一个是爸爸的怀里”。听她这样说，我从心底羡慕、嫉妒她，在我的生活中能够让我痛痛快快哭的地方也有两个，一个是喝酒以后一个人独自在车里，另一个是在父亲的坟前……

 

小时候，不理解父亲为什么对自己那样严厉，我在外面闯了祸，有人去家里告了状，父亲一言不合就是棍棒伺候，每当父亲要开打的时候，母亲和哥哥就会拉住父亲，让我快跑。当我连哭带叫的跑出家门后，在外面晃悠一圈还是不敢回家，直到太阳落山，估摸着父亲消气了才敢偷偷摸摸回家。
和母亲闲聊时，说起我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母亲说：“你是不知道，每次你闯了祸，看到要挨打就溜了，恁大大拎上东西去别人家里赔礼道歉有多难”。
我说：“记得有次我高烧不退，在床上一边打滚一边哭，您去油坊把父亲喊了回来，父亲背着我一路小跑往卫生室赶，迷迷糊糊中还听见父亲一路上不停地骂您”。
母亲说：“是啊，恁大大疼孩子只是不说，还有一次你哥哥在院子里爬，用手拿鸡屎往嘴里放，我遭到了恁父亲的一顿毒打，一辈子因为你们哥俩，恁大大就和我红过一次脸，动过一次手”。
听母亲说完，埋藏我在心里二十多年的不解和埋怨，在那一刻“土崩瓦解”，心里全是自责和追悔莫及……


上小学时，每天放了学，还没进家门就一声声的妈喊上了，后来上了高中、大学回到家里，母亲若是不在，我和父亲说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俺妈去哪里啦！父亲有些不高兴地回应我：“妈、妈！就知道恁妈……”
成家立业，自己成为人父，懂得父亲的爱时为时已晚，这辈子永远都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如今，平日里我送女儿上学，小家伙下车后，一边回头一边摆手，嘴里喊着爸爸再见，放了学去接她时，远远地就开始喊爸爸！一声声爸爸甜如蜜，能够让我忘却一天的疲惫，回到家里她开始写作业，我又转换成了“妈妈”的角色，开始努力为她做一顿自认为可口的饭菜。每到周末带她回媳妇单位时，女儿一进家门就妈妈长妈妈短的叫开了，倘若没听见媳妇的回应，小家伙会从厨房找到大卧室！这时候的她像极了我的小时候……让我心生嫉妒！


有时工作、生活压力大无处释放，被误解无人诉说时，就会和朋友一起聚聚喝点酒，回家前坐在楼前的车里，一个人痛痛快快哭上一阵子，不那么难受了再回家安安静静睡上一觉，第二天醒来烦恼便无影无踪了。
参加工作后，回山东老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春节都很少回去。直到2011年父亲病重、过世时回去了两次，在父亲坟前，自己哭得一塌糊涂，心有不甘，不甘的是我们全力以赴的给他治病却治不好，在他身体还硬朗的时候从来没有带他去做个健康体检；心有不舍，不舍的是我们日子一天天好了，他却永远享不了福了……
时光如水流逝，岁月无声催老，每天我们都过得忙忙碌碌，尤其是自己成家立业后，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再也不是那个天天围着父母转的小孩了。所谓养儿方知父母恩，其实每个人当父母以后，他才知道自己的父母有多么的艰辛。等到父母老了，我们是不是也能够像曾经他们对待我们那样，不嫌不怪，周全、仔细用心侍奉呢？
也许大多数人的父亲，都和我父亲一样，用着像“石头”一样的方式爱着我们。即便他们平日里不善言谈，老是板着个脸，对我们要求依然那样“苛刻”，却是唯一一个默默为我们“遮风挡雨”的男人，因为有他，也才有了我们那些岁月静好的日子……
虽然，这辈子我再也享受不到父亲的爱了，但我会时刻牢记父亲对我说过的话—踏实做事，老实做人！我会继承他对儿女那份深沉的爱，只是，今生我要做一个善于表达，乐于沟通的父亲。
父亲节到了，也许没有母亲节那么红红火火，但我想替全天下的所有父亲们说一句：父亲也需要仪式感，有爱请大声对我们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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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