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因到康桥安顿下来后,12月4日晚蓝曼在亨廷顿大街的哈佛俱乐部做东招待斯坦因。参加这一小规模接风晚宴的客人中有凯勒、福格美术馆的萨克斯和福布斯两位馆长及华尔纳,还有布莱克以及在哈佛任教的埃及学家、考古学家乔治·安德鲁·瑞斯那尔(George Andrew Reisner)。碰巧的是,瑞斯那尔前一天刚好也在洛厄尔研究所讲埃及考古。
蓝曼致斯坦因信
斯坦因的洛厄尔研究所系列讲座如期进行。从12月5日开始到12月21日,斯坦因的演讲圆满完成。系列演讲以“在亚洲腹地探险(Explorations in Innermost Asia)”为主题,囊括了他历次考察和探险的长途旅历、考古发现、探险传奇和在内亚研究领域内的专攻。他把自己1900年至1915年间在中亚的经历和收获,向波士顿的听众做了介绍。讲座安排在位于波士顿市中心的博伊尔斯顿街491号,也就是麻省理工学院罗杰斯大楼的亨廷顿演讲厅内。系列讲座的负责人曾担心一周内的三场演讲会影响听众人数,尤其是其中一场刚好在周六晚上,波士顿很多其他周末活动会分散听众,但是斯坦因一贯以紧凑、高效行事,最后还是按他的意愿,做了紧凑的安排。而凯勒也有一些担心,不过是出自另外一番顾虑——曾一同在英属印度政府任职的弗朗西斯·荣赫鹏(Francis Younghusband)以 前在伦敦的皇家地理学会听过斯坦因的演讲,觉得他的演讲单调乏味,拉拉杂杂地足有两个小时;埃拉也曾在信里告诉凯勒,能邀请斯坦因前往波士顿演讲,当然很好,斯坦因的成就足以享受这一荣誉,她一直对斯坦因满怀敬意,但是埃拉同时表示,自己实在不敢恭维斯坦因的演讲技能。但是,八场演讲下来,波士顿的听众热情很高,兴致盎然。两年后,斯坦因把这八场演讲内容做了整理和编辑,汇集后由伦敦的麦克米伦出版社以《斯坦因西域考古记》 (On Ancient Central—Asian Tracks)为题出版时,他在自序里回忆:“一想到在亚洲腹部沙漠山岭之间所费去的那些美好的时光,至今还是和以前一样,觉得很新鲜,有价值。所以当哈佛大学校长好意请我在波士顿罗威尔(即洛厄尔的不同译法)研究院演讲的时候,我便欣然趁这机会把我这些年来的游历和发现,提纲挈领地叙述一番,以适合广泛的听众之需。”(向达译文)
斯坦因的八场演讲结束后,12月28日,为斯坦因携带大量玻璃幻灯片回程一事,凯勒又致信英国驻波士顿总领馆,请领事提供官方信函,供斯坦因出境时使用,确保无误。同一天,斯坦因前往纽黑文,住了两天后去了费城,受杰恩馆长(Horace Howard F.Jayne)的邀请,走访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杰恩曾随华尔纳去敦煌,但到达肃州(酒泉)后,杰恩就在冰霜雨雪的途中病倒,不得不先折回北京。此外,斯坦因在美期间,克米特·罗斯福也给凯勒来信,问询斯坦因的行踪,希望能在纽约见上一面。不过,他们直到1930年春斯坦因回到克什米尔,才得以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