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弄与仓桥直街

羊君

    文\浙江嘉兴石油分公司  陈晖

    与绍兴的初次见面，它是非常普通的一座城。倘若不是时间有限，我不会选择来到这里；要不是从小到大语文书上的课文，我可能还不知道鲁迅的名字，和这个在我印象里，勉强凭着他的名气打造出的古城罢了。

    正如一切所预料的，我们去了鲁迅故里，非常拥挤，来春游的小学生队伍络绎不绝，偌大的百草园竟然也无处下脚。于是在一个小时的草草游览后，我们内心毫无波动，又退了出来。

    以如此快的速度，离开了攻略上本打算花三个小时的景点，吃晚餐也未免太早。我们现在无处可去，便一路向西，慢慢悠悠荡过去。

    路上有很多路牌，我欣喜地发现，它并非简单地以一环、二环区分，一般用人名来命名的什么中山路啊，建国路啊，也是少之又少。“山阴路”“小校场”“船舫下”“梅里尖”这些一个个诗词中的措辞，此刻拿到马路边，竟是这样恰到好处。这也让我幡然醒悟，绍兴并非空有古城的名号，它一定是有内涵的。只怪我肤浅，只看表象，未去深究。

    我们沿着一条名为“试弄”的小路往里走，总觉得前方会解锁隐藏剧情。

    果然，拐过一个弄堂，一条非常老旧的街铺在我们眼前。

    这是一条糅合了杭州小巷的韵味，又掺着一些苏州味道的街。本地人又给它了一个诗意的名字，叫作仓桥直街。白天没有什么人，因此古街的氛围平分到每个人头上，也相当浓厚。

    街边很多的古玩店，有老人拿着蒲扇、穿着夏天的白背心，将旧了的小人书拿到阳光下晒一晒。零零散散的也有一些茶馆、咖啡店，门都不大，甚至有一些门安在侧面，被爬山虎死死包裹着，只能露出一个“open”的牌子，证明自己并不是一堵墙。

    这条街上的吃的真不少，油炸臭豆腐的香味沿着几百米路飘，引起路口的几个喷嚏。黄酒不愧是绍兴的特产，竟然有人能将它融入女孩子人手一杯的奶茶中。第一次喝到黄酒奶茶，有黄酒的酒香，有茶的苦涩，还有甜牛奶的丝滑，是一杯有厚度的饮料。路旁有老婆婆坐在藤椅上，面前一口大油锅，用被火烫黑半截的长筷子，煎着萝卜丝饼和油筛子——这些都是赤裸裸的童年啊。

    走出仓桥直街，万般留恋。

    这个地方，生活节奏慢，阳光又很好。我想，绍兴的这些小角落，它不会打着一些景区的名号，来刻意彰显自己是一座有历史的城。就像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谦逊地听前辈夸夸其谈，自己只是微笑着地聆听、赞同。是的，与乌镇西塘之类的古镇相比，它毫不起眼；却默默无闻地融入了绍兴人的生活中——留下住着的人家，也不收来者的门票。如果你去绍兴，你并不会错过鲁迅故居，但却很容易和这些平凡的风景擦肩而过。

    所以，人潮汹涌的商业景区并不能完全称作旅行。真正旅行的意义，应该是一些平常、却又让人幸福的小东西。是跨过门槛时抬眸一望，檐上刚好落下的一滴雨；是筋疲力尽时，扑面而来柔软的风；是一个松果、一串风铃，以及一个装在塑料袋里的奶油小潘。

屈联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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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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