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杂记

羊君

    文\山东淄博石油分公司  王颖

    车流汹涌，却压不过如潮的虫声。仲秋的蝉鸣里，已带了些苍凉，穿透各种声音织成的网，长驱直入，唤醒许多沉积的往事。

    空气里有熟悉的味道。是一种野菜，却不记得是什么野菜了。雨后的阳光洒进湿润的泥土，那种野菜便会散出这种气味。并不好闻，却十分亲切。它是童年的信使，带着一份天真烂漫的记忆，穿越而来。

    每次从96路车的车窗望出去，我都有种要跳车的冲动——景色如此怡人，教我如何不心动。每每按捺住跃动的心思，安慰自己，等休息日，骑行一路，多好。

    然而计划简单，行动却难。要么风雨，或者冷热，还有睡不够的懒觉，都是行程推迟的理由。

    中秋节次日，天空多云，空气湿润，清风微凉，草木尚绿，正宜出行。

    一路轻松惬意。黄黄在车筐里左顾右盼，低狺不止。我亦有隐隐的兴奋，脚下缓缓用力，目光流连各处。木槿与月季在大片的苍绿里尤其惹眼，似满天繁星里最亮的那几颗。风拂过蓊郁的林木，有几片叶子盘旋坠落，仿佛要下一场金黄的雪，而那片如茵绿草里，深浅不一大小不等的黄叶，已是层层叠叠，如倦飞的蝴蝶，伏在草尖上憩息，翅翼还微微翕动着。

    在万物色彩渐旧，日趋凋零时，金槐的枝头却绽出数片鲜嫩的金叶，似刚出壳的小鸟，在苍穹之下簇拥着喧闹着。像春天悄悄回来过，在树梢染了一抹新色。

    为了不让金槐寂寞鲜妍，国槐往地上洒了一层金小米。女贞不甘落后，也结出一穗穗绿色的种子，状若新生的葡萄。栾树知道秋夜漫漫，遂挂出一树的小灯笼。

    秋，如诗如画。天空高远，大地寥廓，风清气朗。无论宏大或是渺小，都如此的脉络清晰，历历分明。从春之萌动到夏之激扬，如同人生，走过少年，走过青春，转眼中年，一切都沉静了下来，内敛多于张扬，淡然甚于兴奋。

    曾一度为不能远行而耿耿于怀，日日向往着陌生的风光，差点错过身边的美景——只要有心，风景便无处不在。

    很喜欢网上的一段话：“所谓生活在别处，不是你远走十万八千里，而是你站在原地，心里也能装下十万八千里之外的景色。”

    此时想起这段话，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成群的银灰色的喜鹊从我头顶飞过，掠过草地，越过树梢，飞向远方。那些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们，绕过开得正艳的美人蕉，无视爬上篱笆的牵牛花，自顾专注地觅食。

    一动一静，皆是风景。清空烦恼，方能装下美好。

屈联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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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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