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人的中秋节

羊君

    文\中原石油   冯丽丽

    石油人走南闯北，他们的中秋节常常入乡随俗。我父亲去过玉门油田，长庆油田，最后在中原油田常驻下来，他的大部分中秋节都是在外面度过。我跟随父亲来到油田也开始了这种入乡随俗的中秋节。

    我的家乡在遥远的西北，家乡的中秋这天，瓜果都下来了，热炕桌上都会摆上白兰瓜，巴梨，伏梨，香梨，这些都是家乡特有的水果，尤其是叫家乐宝的一种梨，八月十五正是成熟的季节，有拳头大，果皮泛着红，人还没凑上去嗅，一股扑鼻的果香沁满鼻翼，咬一口香甜的果汁满嘴流。每个人的杯子里都会泡上冰糖窝窝茶，家乡特产枸杞，加上桂圆，红枣，冰糖，绿茶，最后还要加上家乡产的大白杏干，这种饮品既解渴又养生。茶叶是南方作物，家乡并不出产，但这里是古丝绸之路，茶叶被贩运到这里，这里家家都有喝茶的习惯，连三岁的孩子都抱着茶缸，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习俗。

    我因父辈随石油驻扎在了河南中原，我的中秋节也开始了本地化，这儿没有家乡的水果、没有热炕，只有饭桌上摆上了当地的红富士苹果、猕猴桃、内黄大枣，梨也是淡黄色的雪花梨，跟家乐宝梨风味真是迥异，还摆满了一堆广式月饼。但节日这天，我母亲一定会将冰糖窝窝茶给每个人泡上，我们平常也不喝，我早喝惯了河南的信阳毛尖，但每逢节日或家里有重要的客人，母亲一定会这样做。虽然有很多风味的月饼，但母亲一定要下厨做家乡的月饼。在家乡中秋节时，家庭主妇都会将五仁煎香，碾碎、平铺在圆形的面饼上，撒上五色果干、红糖。在合口抹上油煎熟。面饼上一定要印上美丽的图案。我家有两个红色胶泥月饼印刻板，上面是梅花图案，是已去世的外公刻的，临离家时外公专门为母亲做的。母亲在厨房做得很认真，这时厨房里飘着香甜的味道，孩子们迫不及待地围上去。

    节日里厨房都会炒几样好菜，母亲总会将烩菜端上桌。家里的烩菜里总会有家乡的发菜，一种像人头发丝一样的食用菌，用打碎的鸡蛋蒸熟，切成块放在烩菜里，吃上一口，我闭上眼就能吃出家乡的味道。我家的饭桌上中原的西北的食材都上了桌，我们的中秋洋不洋土不土，我说这是中西合璧，中原和西北的合璧。其实无论人走到哪里，石油人的中秋节再如何入乡随俗，刻在骨子里的家乡习惯都不会变，家乡的方言和习俗都是刻在石油人灵魂里的东西。

    如今生活好了，中秋节桌子上有的是大鱼大肉，面对美味，我只觉是家常便饭。我穿过很多的衣服，但有人要问我吃过的最好的菜是什么，我会说我一生吃过的最好的饭菜是家乡的烩菜，穿过最昂贵最漂亮的衣服是临离故土时，外公给买的粉色小大衣。我甚至突然发现我最快乐的时光，竟是童年最贫困潦倒的日子。我想那时因为我们虽然穷，但一家人快快乐乐在一起，便是幸福的。

    石油人远离故土，对亲情更加牵绊，家乡的中秋节都要走亲戚。因为路途遥远，电话成了联系亲人的桥梁。刚开始没有电话，母亲总是让我写信，拍电报给家人。后来有了电话就方便多了，母亲过节总要给外婆打电话，一聊经常两三个小时，简直是在煲电话粥。那时长途电话费不便宜，家里也不宽裕，但外婆是老人不知道这些，不肯挂电话，母亲就在电话一头一直陪着她。小姨悄悄告诉我们，外婆每次接完母亲的电话都会哭。后来通讯发展了，手机可以视频了，我们可以看见外婆，她也可以看见我们，每次视频是我们最愉快的时光。而每年过节我们也会收到外婆寄来自己亲手晒的杏干。

    今年我们没有收到杏干，因为外婆去世了。她走后我才知道，石油人经常因工作关系与家人分离，家人也习惯了，中秋大家很少去体会团圆的幸福。不管人聚不聚，哪怕离得再远，只要亲人在，只要知道亲人平安身体健康，那就是石油人中秋节日最大的幸福……

屈联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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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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