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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山西石油 柴小军
年届知命之年的我，与河津中学有着30余年的不了情缘，而且可能伴随终老。
近年来，我养成了傍晚时分到河中体育场散步的习惯。赭红色的跑道，被白色标线分为6圈，主席台位于西侧，屋顶呈弧形，前部由两根柱子支撑，柱面镶挂铝塑板，雄伟壮丽、富丽堂皇。主席台两翼的阶梯式看台被髹成红、黄、蓝、绿四部分，看台两端的台阶以天蓝色髹面。主席台和看台前部均装有不锈钢栏杆，有不锈钢栏杆围护的台阶方便上下。升旗台与主席台隔着跑道相望，三根不锈钢旗杆直插云霄，顶端的旗帜迎风招展。跑道圈内是偌大的足球场，由墨绿、浅绿拼接而成的人工草坪宽阔平坦，像种植着不同作物的农田，界限分明而浑然天成，又宛如巧妇织出的条纹状绿色锦缎。足球场的南北两端开辟了两处篮球场，地面铺设着高档的悬空地板，红红绿绿，煞是好看。体育场的东侧，安装了数套健身器材。夜幕降临之时，矗立在体育场四周的数盏高秆太阳能路灯和主席台的顶灯璀璨夺目、交相辉映。
体育场的东北侧，一座L型的教学楼拔地而起。该楼的东侧，是宽敞庄严的子夏广场，诺贝尔、周恩来、陶行知、鲁迅等名人塑像分列两侧，塑像背后分别是桃园、李园。园子南北两侧的游廊顶部爬满了葫芦、葡萄藤蔓。沿着中轴线向南，是始建于1988年的1号教学楼，那是河中最早的高楼。步下楼南的台阶，从植有梨树、石榴树等花木的小游园之间前行，映入眼帘的是2001年建成投用的呈“H”型的2号教学楼，私下揣度可能是借用河津中学的拼音首字母。2号楼南的水泥通道两侧，各有一座方形花坛，坛内芳草如茵，枇杷、柿树果实累累。绕过路尽头的男生宿舍楼，学校的小超市紧贴着校园的旧围墙。校区的东部，由北往南依次是中心餐厅、综合办公楼、教职工家属楼、女生宿舍。校园南端的围墙已经拆除，在市政府新划拨的100亩土地上，两栋宿舍楼和一栋餐厅已经竣工。届时，在外租赁校区办学多年的高一师生，将回归主校区。
这些年，在历届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在全体师生的共同努力下，河中教学成绩突飞猛进，连续四年高考达线人数突破千人大关，在运城地区名列前茅，却因缺少标准化运动场等硬件制约，一直无法跨入省级示范校序列。而今，一切障碍迎刃而解。
抚今追昔，我不由得浮想联翩，感慨万千。
1985年，我考入河津的最高学府——河津中学。其时，河中的校门是两扇朱红色的铁门，门的顶端是一排铁枪头，庄严肃穆。记得一位老师说过，高中生相当于科举时代的举人，于是踌躇满志。大门内右侧是两间门房，门前一株高逾屋顶的合欢树，小而密的树叶间，外粉内白的合欢花婆娑起舞，灿若云霞。
大路两侧，各有一爿农田。西侧的田间，有一座水泥覆顶的圆形水库、一眼机井，为全校师生提供生活用水。西去50余米，还有一眼装有水车的老井，房屋两间。田地间禾苗青青、老榆夹道。学生们可以在此晨读、自习，或者享受劳作的乐趣。
东侧的白菜地背后，是学校的大礼堂，供师生召开大会、举办集体活动之用。东北隅是校医室等几间瓦房，南北均有门可以进出，联通了校内校外。东围墙下是食堂，学生们从狭窄的窗口打好饭后，只能三三两两地蹲在室外的空地上就餐。家庭条件差点的学生，从灶上打好开水，到宿舍里用家里带来的馒头、咸菜充饥。
教导处迎面而立，这是一栋宽敞的瓦房，东西过道将房子分为南北两部分。绕两侧而过的土道并为一处，土道南侧有一个小小的花圃。花圃与东侧的小院隔路相望。小院内是化学和生物实验室。顺着土道向西可达篮球场，尽管尘土飞扬，学生们依然乐此不疲。篮球场的两端有单杠和双杠。再过去是高耸入云的联合架，有直梯、秋千、吊环、爬绳、爬杆可以选用。天气晴好的时候，可以将被子晾晒在联合架顶部的栈桥上，夏日傍晚，胆大者夹一张凉席在上边睡觉乘凉。紧邻联合架的土操场周边植有柳树、榆树，一茬茬的学生晴天一身土、雨天两脚泥，跑了近百年的操。直到如今，其中一棵老态龙钟的柳树还在守望着岁月，守望着操场的前世今生。
花圃南边，5条南北走向的大道将校园内的房屋分割开来。教室被三条大道分为东西中三路，每路四排，每排两两相连，清一色的土墙瓦房，共24间教室。道旁植有白杨、榆树。学生宿舍环绕着教室，分布在东西南三个方向，皆为大通铺，人多炕小，每人只能分得50cm宽，寒冬季节，翻个身都非易事。为了方便管理学生，宿舍的隔壁设有一间班主任宿舍。学生宿舍薄薄的木板门漏风漏气，因为淘气者用脚推门，有的底部已经出现窟窿，也没有门帘可以御寒，窗户用旧报纸或者废旧的塑料布裱糊，风从缝隙中恣意灌入。墙上楔了不少钉子，挂满了装有馒头和咸菜的各色网兜。宿舍和教室均无取暖和降温设施，条件十分艰苦。尽管如此，心怀梦想、青春激扬的学生们依旧废寝忘食地学习，大家心里明白，许多同龄人早早辍学后赚钱贴补家用，而自己胼手胝足的父母宁愿自己筚路蓝缕，也要让儿女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听课，已经十分不易了。
食堂南侧，有4幢两层小楼，楼与楼之间都有一个圆形的花坛。这些小楼供部分单身任课教师办公休息之用，每屋一桌一椅一床。用餐、休息之余，教师们废寝忘食地工作，将一批批的学子送入社会或者高等学府。教师餐厅就夹在北端的两栋楼之间。小楼东侧，还有一溜南北向的学生宿舍。房前屋后，多植榆树。师生们在树间扯一根绳子，晾晒衣服或被褥，让它们染上阳光的温暖和香味。
校园南端，是刺槐林，与家乡村西的林子一样，只是树干细细弱弱的，像极了我们这些不事农桑的学生。4月末，一嘟噜一嘟噜的花串，香气馥郁，让人莫名地兴奋。
穿过校园东南角那处砖碹的地下通道，可达“东校”，柳暗花明，豁然开朗。地下通道的顶部是一条村道，村道两侧各筑一道围墙，呵护着东西校园。由于地势低于主校区4～5米，土夯的围墙各抱地势，高低蜿蜒。东校西侧的围墙就建在土崖上，围墙与崖畔之间不足五尺宽，有小路贯通，崖畔酸枣树青翠葳蕤，这里是用功学习的好去处，也是逃课闲谝的绝佳之选。通道右侧有一方水塘，是学校的排污池，塘边榆树茂盛，遮天蔽日。园内各处有不少瓦房，拖家带口的教师在此居住。对了，还有一间音乐教室。园内的空地被学校分配给老师种些应季小菜，自给自足。与水塘隔路相望的是一处玲珑的亭子，亭内一眼水井，井上的辘轳尚在，只是已无水可汲。
时光荏苒，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石油系统工作，旋即与相恋两年的女友步入婚姻殿堂。爱人恰好分配在河中任教，于是我得以与河中再续前缘。先是分到一间小小的宿舍，初时不觉逼仄，随着儿女相继降生，蜗居的心时刻抽搐着。2002年，乘着政府兴建教师安居工程的东风，我们东挪西借，搬进了三室一厅的单元楼，与学生们一起享受上了暖气。一双儿女在教育资源较好的城里上学，相继考入大学。我家的交通工具也一路鸟枪换炮，从自行车到摩托车，再到小汽车，为此我专门撰写了《我的人车生活》，先后被《中国石化新闻网》《运城石油》《在河之东》等媒体刊登，并在河津市“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主题征文活动中荣获三等奖。
30余年弹指一挥间，我见证了自己的家庭，见证了河津中学，见证了祖国，让世界为之惊叹的变化。今生，能与河中结下这不了情缘，我荣幸之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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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0-15 19:57: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