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秋浓蟹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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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秋浓蟹肥时

                                                                               曹春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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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蟹和高粱、玉米、大豆一样，都是在秋天丰盈起来的。但庄稼们坐上马车、拖拉机或者别的什么车，回到农人的粮仓时，蟹们却依旧在溪沟里，守着一下子空荡荡的秋野，在水底或泥地里过着它们“横行霸道”的日子，慢慢向着冬季走去。

      但并不是所有螃蟹都能安全抵达冬季。有一些，出现在了农人的餐桌上。

      庄稼们都颗粒归仓后，村里的汉子们终于可以闲下来，三五个约着一起喝个小酒。婆娘们这时候是不会抱怨的，喝就喝吧，反正庄稼们都收回来了，粮囤满满。丰收，是让人喜悦的，也是值得庆祝的。

       喝酒，需要下酒菜。花生米、小咸菜都行。但汉子们最喜爱的，还是螃蟹。秋浓蟹正肥，这时候的螃蟹有嚼头，不像春夏的螃蟹，肉贫，味道寡淡。

        提个水桶，去捉蟹。野地溪沟多、蟹多。脱了鞋，挽起裤腿，到沟底去。确切地说，是摸螃蟹。蟹们躲在洞里，或者隐在水草丰密处，很难看到，要找蟹洞。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认出蟹洞。开口很小，旁边有堆积的泥土。看准了，伸手进去，一下子就掏了出来。

      被捉的蟹，舞动着大钳子，但对自己最终的命运却也无能为力。它们的未来，就是走向柴灶和铁锅。并不是所有的洞都有收获，有的空空，有的会摸出个癞蛤蟆来，还有的洞有蛇，滑溜一碰，摸的人就感觉出来了，赶紧收回手，蛇可不好惹。

     我曾摸出一条蛇来，大呼小叫地扔了出去，从此，再不敢摸蟹。

       不摸蟹，可以钓蟹。从田里挖条蚯蚓当诱饵，将大头针烧红后拗弯，钓具便做成了。找个水质浑浊、水草茂密的地方，放下去，然后等就是了，但我往往等不及，总是一次次提出钓竿看。或者，到一边去捉蚂蚱或螳螂，回来后却发现，钓竿上的蚯蚓没了。所以，钓蟹，收获总是不大。

      更多时候，我跟着大人们，在月夜捉蟹。拿了手电筒，到溪沟去。月亮把田野照得亮亮的，把每条溪沟也照得亮亮的。这时候的螃蟹，喜欢晒月光，所以很容易被发现。它们静静地呆在水底，一动不动，用手电筒的光罩住，伸手就捉上来。

     有一夜，我捉了半水桶蟹。

    螃蟹煮了蒸了炸了，都好吃。这时节，去谁家，桌上大都会有一盘螃蟹的。汉子们就着螃蟹，喝老白干，即使只剩下一条螃蟹腿，也会再喝上一茶碗。螃蟹，是最好的下酒菜。如今在城市，我吃大闸蟹，总觉得不如老家的河蟹好吃。我想是因为我的味蕾喜欢怀旧吧。

     又是秋浓蟹肥时，我又闻到故乡锅灶上的蟹香了。

宝石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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