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芦苇

羊君

    文\金陵石化  曾敏

    初秋的黄昏，天光暗淡，夕阳欲坠。我骑着车，途经江边一片芦苇。那茫茫苍苍的芦苇牵动了我的视线，忽然想起一幅黑白摄影作品，芦苇在风中飘逸，真美啊！

    那一片芦苇，其实并没有多美。只是觉得它在点染深秋的意境，仿佛是一幅水墨画中简简单单、清清淡淡的一抹，只一笔，便使得画面立即有了幽然而深远的意境。于是，我停下车，选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与初秋的芦苇对坐。

    我所生活的地方紧靠江边，经常见到芦苇，所以芦苇对我来说不属于异乡的风物，也不存在新奇和神秘。每当秋风吹来时坐在江岸周围会越来越静。元代的马致远《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多说的古镇、老街，然而在芦苇飘荡时却传达的某种思乡滋味。

    江水退缩、水汽迷蒙时，白茫茫的芦苇在风中摇曳。苇茎秆依旧挺立，只是叶子已然枯败，有些已颓然萎落。这样的时节，一株孤单的芦苇简直就是一个落寞的游子，除了怀想遥远的故事，再也撑不起风轻云淡的情怀。芦苇丛里，偶有飞鸟一冲而惊起时，整片芦苇都会跟着震荡，仿佛在宣告某件喜事。

    我记起春天、夏天的时候，也曾经过这片芦苇。那时候的芦苇，青绿绿的，密密匝匝，沿着河岸形成一道绿色的屏障。那样的密不透风的绿，并不壮阔，却颇有生机。如今，不过是季节拐了个弯，芦苇便完全变了模样，仿佛是一夜白头一样，颇让人心惊。

    一片芦苇，让我有坐下来沉思的意愿。看着它，深深怀念故去的家人，乡愁的滋味涌上心头，芦苇是脆弱的，一阵秋风就能把它们摧毁，可人是有思想的芦苇，因为有了思想，便有了韧性和能量，能够获得永生。我坐着，觉得自己孤独成了一株芦苇，生活的压力让我孤立无助，可生活仍要继续。

    与芦苇对坐，周围安静极了，连零落的虫声都没有，一切似乎都销声匿迹，感受它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寂和萧索。

    芦苇默默，我亦默默，起身采摘一片苇叶，伸向空中，看着它的沧桑和深沉，遥记曾经的故事和家人。

屈联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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