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悟

羊君

    文\江汉油田  邢佳彬

    昨夜一场秋雨淅淅沥沥下了半宿，气温骤降了许多。我望着窗外漂浮的薄雾和对面若隐若现的山岚，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疑问：秋是什么?

    或许很多人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幼稚、无聊。

    但我细细思索，仿佛知道：收获，萧瑟，寂寥……

    细想，却是不知。

    秋天，真意味收获？似乎只是对农事而言。

    秋天，真是萧瑟？它却是冷暖适宜的。

    秋天，真的让人寂寥？它只是由心而生而已。

    放下心事，出去走走。秋却没有用明显的热情来迎接我，它在用自己的态度，书写着“惟淡能久”、“冷月霜秋”。

    看不出秋的轮廓，眼前只有一个朦胧而模糊的影像。零星的收割过的禾茬、几点不起眼的小花、默默不语的树丛和偶尔从枝头飘落的几片黄叶。风，不咸不淡地吹着，时而夹带着淡淡的果香，如香醇的老酒悄然地醉着游人。蝉，没有了往日的嘈杂，仿佛变得成熟了，在空气中飐起舒缓的涟漪，比盛夏平和了许多。

    这大概就是秋的面影了。不像春，妩媚夺目；不像夏，热烈难挡；也不像冬，凛冽无情。

    而秋则显得沉稳，如同一位饱经世事的中年汉子，不悲，亦不喜。

    是的，我把秋之语定意为：沉稳。从从容容地与时间结伴同行。生命，却在沉静中悄然禅变。

    树，静默地勃郁。秋风扫去的只是昨日的陈旧与赘疣。

    河，安静地流淌。随之而去的只是曾经的狂躁与悲伤。

    云，安闲地游走。素手描绘的是白衣素裳、高天流云的画卷。

    由此我想到了人，一入中年，褪去了年少的轻狂，在天地间行走，素淡清雅、沉稳自信，是生命中最美的秋色。

    走过了花红柳绿的青春，没有了凌厉与狂躁，沉淀下来的是包容与平和，睿智与丰盈。生命显得内敛、厚重。遇事，更多是内求与思考，反观与对照。少了不假思索的冲动，少了对人与事的苛求，学会了将对人对己的伤害降到最低。少了盲目的自信与没来由的自卑，也少了对身外之物孜孜以求的固执，更少了对权贵的谄媚和莫名的恐惧。习惯了一个人承担，一个人渐渐强大，在无声中消融着来自外界的风霜。就这样，淡然、泰然、安然、静好。从容恬淡，去来随缘。

    面对秋，豁然间有了“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的感悟。这，也许就是我心中的秋之禅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