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饭香，思念长

羊君

    文\金陵石化 周华


    小雪之后，南京的天气才开始真正冷起来，空气里那股子阴冷冷的寒意一天天增浓、加深。我的心底却升腾起一份小小的窃喜——我心心念念、至爱的菜饭们终于可以闪亮登场了！

    菜饭，简而言之，就是把菜与米饭一起蒸煮、混合而成的主食。前提是需将各式蔬菜与肉丁先下油锅炒至半熟，盐啊，生抽之类调味品必不可少，其余则可忽略。然后将半熟的炒菜与淘好的大米一起放至电饭煲内正常蒸煮。等饭熟了，将米饭与肉菜搅拌均匀即可大功告成，此时若再配上一碟清爽的凉拌菜与一锅热腾腾的西红柿蛋汤，那就是冬日夜归人餐桌上最佳的美味啊！

    小时候，父母工作忙碌，上班的单位又远，立冬后，天黑得越来越早，往往等他们到家，天已经黑透。哪怕母亲手脚快，父亲跟着一起忙乎，将二菜一汤和米饭弄妥当，总也得四五十分钟之后。等饭菜上桌，家人早已饥肠辘辘，尤其是年幼的弟弟不堪其饿。后来，母亲想了一个好办法：每天早上，她提前起床，然后在青菜里搁上一些咸肉丁炒至半熟放在锅里；另外将切好的萝卜丝或莴芛丝用盐腌上。这样放学回家的我，看到家里闹钟走到五点半了，就淘米准备晚饭。三十多年前，还没有电饭煲这种高档小家电，平常人家烧饭只有普通的铝锅。米淘净，水加好，我将半熟的炒菜铺在生米上，然后点大火，水沸了就会将锅盖顶开，这时立即转中火，几分钟后，注意观察锅内米饭差不多收水了，最后开小火慢慢炖，等到厨房内弥漫着米香与肉香，菜饭就烧好可以关火了。后来逐渐掌握了火候，有时我还刻意让小火多焖会，这样锅底就有一层脆脆的锅巴，弟弟特别喜欢吃。

    有了我的参与，父母回家的工作量就少了很多，一个做凉拌菜，一个赶紧烧个素汤。一刻钟内，简单、营养的晚餐就上桌了。爸爸妈妈夸我是家里的好帮手，能干的小丫头，我也很开心，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帮父母搭手干活了。其实那时候，自己也就十一二岁，还是在父母跟前撒娇的年纪。但那时家家户户，不管城里还是乡下，绝大多数人家都是兄弟姊妹俩三个，孩子多，家长不惯着孩子，孩子们也常以能为父母做事而感到自豪。

    母亲是个手巧、心细家庭主妇，周末休息就变换着花样炸萝卜丸子、肉圆、藕圆、蛋饺等半成品，反正天冷也摆得住，然后周一、周二就会用它们与青菜、白菜、豆腐清炖，蔬菜里添了荤味，热腾腾地端上桌，好吃又下饭。等到自己长大结婚后，再回想从前，就觉得母亲挺不容易的，因为三十多年前，市场上农产品匮乏，菜场只售当季的菜，妈妈却能将一天中家人团聚围坐而食的晚饭琢磨出各式花样，她该费了多少心思啊。

    现在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但冬天喜欢吃菜饭的习惯我却不知不觉保留下来，即使自己结婚成家单过了，隔三岔五，我也像妈妈当年一样，变换着不同种类的蔬菜做菜饭给家人尝尝。因为当季的难题早已成为过去式，而且，有了功能齐全的电饭煲，人根本不需要站在灶炉跟前看着火，省了时间可以干其他事，别提多方便。

    人生过半，吃多了大鱼大肉的我，终于明白：生活，还是朴素的粗茶淡饭最可口！简单、清香的菜饭里，蕴含着对家人的关爱与惦记；端起菜饭，仿佛看见尚且年轻的父母亲切、温暖的笑容，依稀听到幼弟清脆的童声在屋内回响。

    因为平平常常的菜饭里藏着家的味道，爱的滋味，童年的美好！

    菜饭香，思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