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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阜阳石油 刘茂德
“呼隆！”“哗啦！”那天，当我把老屋的钥匙交给拆迁办的人，刚刚走到二楼的转弯处，就听到三楼我的“家”里传出一阵阵吓人的响声。我下意识地回头，来到我的老屋门口——准确地说，这里已经不是我的老屋——我的住宅了。
天哪，虽然是空的，刚刚却还是整齐清洁的老屋，转眼间，已变成断壁残垣的垃圾场：屋内的门窗玻璃、穿衣镜等等被打得粉碎，一扇扇窗子和房门被扒掉扔在地上，灶台、洗脸池、壁柜等都被拆除或砸倒，连那几个储藏咸菜用了几十年的陶制坛子也变成一堆碎陶片。
而这些变化，几乎就在一瞬间！目睹这一切，我哪还敢多作停留，立马飞也似的奔下楼，再也没有去过那个让我现在仍魂牵梦萦的地方。
这个房子是我的老屋。说它是老屋，它是我有生以来住过的时间最长的地方，20年了。回想此生，不算出差旅游，我住过的地方，短则几个月几年，长也不过十几年。
有的地方，如我蒙昧年龄住过的地方，虽然只有短短几年，自然记忆深刻。而有的地方，属于向下一个地点的中转之地，尽管距今不一定久远，住的时间也不算短，却淡忘了。而这个地方，这间老屋，今生是无法忘记了！
这是今生以来，真正属于我自己的第一套房子。幼年少年时代，我住的是父母亲的房子。当然，那是自己真正的家。如今，父母亲早已故去，再回到祖居地，连原来的老房子也不见了，还能找到家的感觉吗？至于那些住过的时间有长有短的公房、租赁房，本来就有暂时的，或可能随时会被人赶走的顾虑，就更无法留下家的感觉了。而这个地方，这间老屋，是我今生第一次从腰包里拿出自己的钱，正经购买的房子。
20年来，每次从外面回到这座房子，这间老屋，都实实在在感觉：我回到家了！就是在那正在搬离尚未搬完的短暂时段，也是如此。多少次，我工作时出差、退休后旅游，身在外地，总牵挂着这个地方，这间老屋；回来，进了这座房子，就全身心地放开了。
在这间房子里生活的时段，是我此生中最为宝贵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由中年向老年转变，才开始感觉生命的宝贵，时间的紧迫，工作生活事务的繁多。这座房子，见证了儿女的成长，见证了儿子由男孩儿向男人的转变，迎接了我家第三代的到来。
家庭生活，不免发生争争吵吵，磕磕碰碰，却也充满亲人间的温暖。这些，都发生在这间老屋里，又怎能忘记！无奈的是，这间老屋，随着这座楼房，拆迁了。
大院门前的这条街道是这座城市开埠时的街区，这儿使得许多跟着本城成长的老人恋恋不舍。拆迁办的人员安慰我，会有新的更好的房子还原我。我是明白事理的，不用劝，什么要求也没有提。
可住了20余年的房子，又怎能忘记啊！正所谓“人恋土地虎恋山”，故土难舍啊！离开那间老屋，那幢楼房和那座院子，我不愿意再去了，那座楼房也即将变成一片废墟和瓦砾。就让它存在我的记忆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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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31 20:55: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