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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塔河公司 张锁扬
暖气旁的温度正舒服,望一眼窗外,依旧是光秃秃的树枝顶着温乎乎的阳光,泛白的天空,清冷且寂静。犹记得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早晨,不经意间抬眼,便是密密麻麻的鹅毛大雪,下的欢快又迫切,着实让人欣喜了许久。
在外乡,下雪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儿,但在库车,下雪是对冬天最简单的盼望,但这份盼望终归只是盼望。
对于下雪的感情,就像一位酷爱吃醋的山西同事的所言,冬天不降雪,好似吃面不滴醋,索然无味。在库车,只觉天冷,却始终不见雪花踪影。几日前的清晨,在上班途中听到同事念叨,这个冬天的雪为何还不来,另一位接声,看这天色依旧,今年的第一场雪怕是老天爷还没排上日程。
童年的记忆里,冬天总是有雪的影子,白茫茫的一片,笼盖四野,平时棱角分明透着威严的山在这时也变得和蔼起来。那时的雪第一场还未融,第二场又悄然而至,天是蓝的,地是白的,整个世界进入了宁静单纯。太阳出来,一晃,闪闪的直刺人眼。有时用小手捧起一捧雪,添上一口,“甜不甜?”“甜!”
连着下几场,雪厚的就像妈妈新蒸出的馒头,踩一脚下去,便是一个窟窿,我们一行人欢呼雀跃着留下自己的脚印,回头看着自己的“功绩”,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就像是雪上歪歪斜斜的印迹,那样的冬天,不冷,别有生趣。
一年的空气,就属下过雪后最为清香。冬天的日子短,天还未亮,我们一帮人三五成群地骑着自行车去上学,天寒路滑,每当走一半路,眉毛和睫毛就有了白色的“自然妆”,呼口气,眉毛上的雪霜化成了水流进了口罩,一眨眼上下睫毛粘在一起。这时候,停下来互相取笑一番,然后拭去眉毛上的冰晶,捂暖睫毛上的雪花,深深地吸两口这清香的空气,继续出发。赶上周末,路上的行人极少,被车轮胎压过的道上,雪被磨得光溜溜的,压得实实的,不惧严寒的我们就在那里溜冰,找几块木板或者一个废胎,系根绳子,就是一副雪橇车,欢快的笑声,天地间静谧的仿佛只有我们了。
当雪下的如丝缎棉被,一脚踩进去没了脚脖时,这最适合打雪仗。小伙伴们三五分成一组,制造好“子弹”就进入“混战”,小脸和小手冻得通红,鼻涕随手一擦,即使摔倒了也不觉得疼,爬起来再战。偶尔来个背后突袭,砸到脑瓜上散开了的雪花,顺着脖子化成水直直流进胸膛,凉起一片鸡皮疙瘩。玩到无力且累时,正是吃饭的点儿,家里的炊烟升起,我们立刻散尽飞奔而回。
妈妈说,她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一年少见荤腥,唯到冬天下雪时才能打打牙祭。扫出一块空地,丢两把谷子进去,支起一把簸箕,顶上一根木棍,木棍上拴一条长长的绳子,绳子的那头姊妹几个潜伏在门背后。最多的是麻雀,群聚在土墙,叽叽喳喳的商量着。只要耐着性子等,一只、两只······慢慢地整群都飞到簸箕底下,忙碌的吃起来,也许是下雪天觅食太难,这一吃就不再舍得抬头,也忘记了头顶的危险。现在搬进了所谓城市的水泥桎梏里,入了冬别说是寻觅已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的麻雀,就连落雪也是一年不及一年,一场不及一场,变得珍贵起来。
窗外寂静无声,我在盼望的雪花里,怀念起那个铺满石板的小院,菜园里有刻意留下的冰白菜和玉米粒,每遇上大雪,满院子的麻雀、鸽子来来又去去,留下的只有它们从不间断的叫声,咕咕,咕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