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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1 17: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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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骥才先生对他有一个既朴实,又到位的评价:“每逢年节,阖家团聚,我知道有一个人却在路上,他就是曹保明。东北的许多文化是被他抢救、保护下来的。”
有一年马上要过春节了,曹保明却背着一个行李卷儿,挎着一个黄书包,去排队买火车票,到大山里采访。因为他刚刚发现了日伪时期一个叫“三江好”的土匪,要趁着过年村里人齐,又有闲工夫,把“三江好”的故事“一网打尽”。
“三江好”的采访文章发表后的一天夜里,突然有一位中年军人敲开了曹保明的家门,他扑到曹保明的怀里就哭。原来他是“三江好”罗明兴的儿子,两岁时母亲就带他离开了东北,从此再无父亲的消息。直到前不久他到长春出差,看到了曹保明的文章,把它寄给民政部,父亲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这件事使曹保明很受启发。他想,像“三江好”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岂止一个?于是他开始酝酿一个计划:走进生活,记录东北,寻找被历史遗忘的人和事,让祖国宝贵的文化遗产不再流失。他开始更加频繁地深入民间村屯,广泛寻觅被历史遗忘在角落里的那些人、那些事。从此,他把一切精力都用在抢救东北的历史文化上。就这样,一个个人物的口述史,变成了曹保明的一部部专著。如:《孟氏接骨》《郑发菜刀》《李连贵大饼》《董氏药膏》《赵小孩》《老韩头豆腐串》一部接一部地问世,有的还翻译到了国外。
其实,在曹保明全力抢救东北历史文化遗产并取得骄人成绩的时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还没有提出“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个概念,更没有“抢救”之说。直到1997年11月,“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个概念才得到国际的认可,2003年10月《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才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32届大会上通过。
对此,有人说曹保明有先见之明,有人说曹保明是“歪打正着”。其实,曹保明之所以能够捷足先登发掘非物质文化遗产之路,既有他个人的原因,也有社会历史的原因。
从他个人来说,首先,他有专业基础,是科班出身。早在20世纪70年代,曹保明大学毕业留校任教,主攻方向就是民间文学。后来学校又派他到北京师范大学钟敬文先生门下进修,这为他日后发掘历史文化的研究工作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基础。之后,他又师从当代中国民俗文化大师乌丙安教授,专攻民俗文化研究。
其次,是他对田野人文的痴迷。曹保明能够怀着清晰的目标走进吉林的田野,走进社会,追踪鲜明的地域文化,尤其是能够随着时代的发展,调整自己的研究角度,实现转型,从单纯地搜集民间故事,转向搜集讲故事的人,转向那些急需留下社会记忆的人,最终成为人们追踪并倾诉的对象,所有这些都说明曹保明的成功之路源于一种文化自觉,源于他对民族文化的热爱。正如冯骥才所说:“爱的极致,就是责任”。
最后是社会的原因,这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思想解放运动的鼓舞和召唤。20世纪80年代初是一个充满激情、充满理想、充满勇敢探索精神的火热年代。这个特殊的时代造就了曹保明,使他以火热的激情投身到对地域文化,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抢救、挖掘和考察整理工作中。
在社会原因中还有一个方面不可忽视,这就是当时的中国,还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社会变迁,一些村落依然保存着古朴的原貌。而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旦失去了原来的存在土壤和社会环境,就会慢慢走向消亡。同时,清末民初社会生活的见证人虽然已八九十岁,但是还有人健在。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条件,因为要想调查非物质文化遗产,离不开传承人口述。
2001年,在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第六次代表大会上,选举冯骥才为主席,曹保明等为副主席。此后,曹保明作为中国民协主席团专家出席了几十次重要的国际国内论坛,迅速登上了全国专家、学者高层次平台。他曾荣获中国好人、中国文化遗产保护十大杰出人物、新中国60年吉林骄傲人物、全国先进文化工作者、全国学雷锋优秀志愿者等荣誉称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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