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扒 车

蒋昌明

小说：
                    扒 车
                    ■蒋国超
    初春的夜晚，四川省东部群山连绵叠嶂起伏，巍峨雄壮，天空中笼罩着黑压压的阴云，凛冽刺骨的寒风夹杂着沥沥细雨卷袭着大地，天气显得格外地冷。但在大山深处的白岩山煤矿却在夜幕下显得灯光辉煌，一列列机车忙碌地穿梭于井下与地间之间，源源不断地将“乌金”运出地面，一片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那是农历正月十一的夜班，黎明就快来临，井下机车司机张大年开着机车，拉着最后一列满载着煤炭的矿车，从井下528主平硐主要运输大巷往外运行。
    就在这时，李小三下班走在这条运输大巷的人行道上，急匆匆地赶着出井。看见一列机车开了过来，小三他，一个飞转纵身一跳，扒上了其中两辆矿车之间的碰头间隙上，他心里想到：“今天上午女朋友就要到我家见面，这下可以早点回家准备准备一下了”。
    正当他美滋滋地想着，忽听“呜”的一声响，机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张大年下车匆匆走了过来：“李小三，你这样违章扒车有多危险呀，下来！”
    “嘿嘿，老张啊，女朋友头次约会在今天，就请您行个方便。”李小三咯咯地笑着说。
    “这不行，下来！”张大年果断地说。
    李小三央求道：“你老给行个方便吧！”
    “你下不下来？”张大年大声说。
    李小三觉得软的不行，也硬了起来：“不下，就是不下！”
    张大年说：“李小三，为了你的安全，快下来，下来吧！”
    李小三回答：“女朋友约会的时间就要到了，一辈子大事定夺在今天，我得早点回家准备一下。你这个老头，应该长点好心肝！”
    “你，你说什么？”张大年生气地说。
    李小三也怒气回答道：“说你应该长点好心肝！”
    “你，你，李小三再敢对我说一遍！”这下，张大年愤怒了。
    “今天我不扒你的车了，你今年六月底应该退休，最多还能坏半年！我走。”李小三边说着边下了矿车，说着就往外走。
    只听张大年大吼一声：“混小子你站住！”接着他又放慢声调对小三：“李小三，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全矿上下都在抓安全，安全是咱煤矿的天, 我们都应该时时刻刻注意搞好安全啊！”
    张大年又说：“有件事我本不该对你讲，可今天我必须对你谈。那是2001年正月十五我上中班，下班的我开着机车拉着煤炭在井运巷道忙碌运转，就在这时邻居小李到了眼前。我冲着小李把手一摆：‘来！快扒上机车咱们一起出地面。’我的话音刚说完，小李就‘噌！’地扒上了车，‘呜……呜……’我当时想的是早点把家还，把机车开到了最高挡次，机车向前飞一般。你也知道，这主要井运大巷是重车道与轻车道双轨机车逆向运行，轻车道常有列车开过来到井下车场去装煤。当我把机车开到522大巷与528主平硐交岔口的拐弯处时，突然之间机车滑出了重车轨道，将小李甩下趴在了轻车道上，这时，对面开来的机车因弯道视线不清开了过来，小李他，拼命地爬起想躲闪，刹那间，机车已经开到眼前，忽听‘咚’的一声响，这机车正与我出轨的机车相撞，十八岁的小李他，当场被挤压在了两车的中间。
    噩耗传到小李的家，他父母哭得死去活来，小李是老汉的独生子，当年，李老汉夫妇已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让他们再生可比登天还难哪！”
    “转眼之间，八月秋风扑人面，家家准备庆团圆，中秋佳节这一天，我们全家围坐在饭桌前。当我举杯正要把酒喝，突然感到头疼针扎一般，我的心似大海在翻滚：‘对！应该这么办，就这么办！’。我抱起我那两岁的小儿子对他妈说：‘孩他妈，小李的离去，我要负很大的责任，这让李家只剩下二老，孤苦伶仃，怪可怜的。咱们家有两个孩子，这个，我看就送给李老汉吧！’孩他妈听后急忙又愤怒地说：‘他爸，你简直是疯了，这可是咱们的亲骨肉啊！'我又说：‘李老汉的处境太凄惨了,我时常在良心上受到深深的遣责，寝食难安，为了皈罪，就把这孩子送给李老汉吧，求求你了……’
    听到要把小儿子，我的大儿也哭闹起来，嚷着：‘不要把弟弟送给别人了！’。孩他妈看到我苦苦哀求的样子，显得无可奈何，她痴痴地盯着我们父子俩潸然泪下，良久，转身从里屋拿出两块长命锁来，将其中的一块挂在孩子脖子上，然后一手拉着大儿子，对我说：‘去、去吧。’，当我低着头忍心抱着孩子走出家门时，耳边传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唤儿声。”
    “当时，我抱起孩子就来到李老汉家，哭着说：‘大叔，大婶，我对不住你们，这孩子两岁了，就让他做你们的孩子吧！’说完将孩子放下，不顾孩子的泣哭回到了家。从此以后，我想起那时的情景，痛苦的眼泪就会不住地流，流了一天又一天，流了一年又一年，直到把眼泪全流干哪。”
    听到这儿，李小三同情地喊了一声：“张师傅！”接着又满脸疑惑地问道：“长命锁？我也有一块长命锁，小时候一直都戴着它，现在还收藏在家里。”张大年也好奇了，问：“小三，你也有一块长命锁？”“是有哇，我不骗你？”李小三认真地回答道。“那下班后，你赶快拿来给我看一眼。”张大年对李小三说。
    李小三下班回到家，也顾不得准备迎接女朋友的约会了，赶紧取来长命锁来到张大年跟前，张大年也掏出一块长命锁举在眼前说：“小三呀，你把这两把锁仔细看一看。”李小三瞪大眼晴仔细一看：这两把锁－－一样长，一样宽，一样厚来一样圆，一样的都是白银制，一样的图案雕花边，一样的“长命”两个字，一样的笔体写中间。小三看后急忙问：“张师傅，当年这孩子？”张大年颤抖着全身对小三说：“你是当年我送给李老汉的小三，孩子呀！”
    小三惊讶地喊道：“啊……，爸爸！”李小三、张大年紧紧拥抱一起。小三激动地对爸爸说：“你放心，从今天起，我要永远把这血的教训牢牢记心间，不扒车，不违章，安全铭刻于我心田，决不再去重滔覆辙，让悲剧重演。同时，也祝全国各个企业的班组职工，家家户户都团圆，咱们齐心协力搞好安全与生产，努力促进企业的稳定和持续发展。”
        (作者单位：川煤集团广能公司绿水洞煤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