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花开如星辰

似彩云般绚丽

◆作者：韩和平
               

阳春三月，百花登场。洒在鄂河河堤灌木丛里那点点金黄色的小花，虽不及梅花、桃花风情万种，但一小簇一小簇倒也抢眼热闹，犹如散落在河堤的星辰，叫人心生爱怜，给心欢快愉悦。

河堤上的连翘伴随着我早晚的散步开花了，屈曲盘旋的虬枝上绽出一串又一串嫩黄的小花朵，密密地缀在碧绿舒展的枝条上。好像一个个挎着花篮的女子，在春天通往夏天的路上娇艳而妩媚，像初夏的阳光那般温柔，清新而美丽，弥漫着清新欢快的甜味，一抹舒适的清香，让人漫不经心就陷入爱里，你看它舞动着婀娜迷人的芳姿，优雅适度的美，若你依恋吻香就不忍去……

昨天的下午，我从它们的身边走过，看着它们在微风中伸腰甩臂的姿态，如同回到了我久别的故乡，听那小小的铃铛，在春风中歌唱。

这些花应该用一簇簇来描述的。它们没有规律地点缀在偌大的河提上，黄亮的颜色，晃出一地的灿烂，远远望去，像一朵朵染了颜色的云彩，随风飘落在那里，摇着，晃着。

一丛丛修长的枝条舒展，清秀，向四处漫展开去，细碎的黄花儿攀着这清秀一路开过去，如一支神索串联起无数颗星星。稠密的，竟是一嘟噜一嘟噜地热闹着，你挤着我，我拥着你，似有灿烂的笑声从那里漾出来。有一簇长得极矮，枝条打横铺开，金灿灿蔓衍了一地；一枝搭着另一枝的身子横过去，姿态有嫌霸道，似又含着不尽的爱抚和柔情，犹如在热恋；有几枝探出去很远，似乎还在努力地伸展着，是向它们的兄弟或者姐妹走过去。花儿也有绵绵亲情；有一蓬，在一块石头的缝隙中挺身而出，枝条漫过石头冰冷的额头，一条条素雅的花环让冷峻的石头有了生命，变得灵动飞扬。

娇小的花朵，是那样的平常，朴素，全不像那些大红大紫穷极娇艳的花，张扬，孤傲。它们有一种淡雅的气氛，平静的内心。它们用纤细的身体簇拥出繁茂灵动的美丽，在茫茫世界中盈盈逸出。这些淡雅灵动的花儿，让春天最早进入了我们的生活。

连翘，也叫黄奇丹、黄花条，俗称一串金。是一种落叶灌木，株高约3米左右，枝干丛生。早春先开花后长叶，花期3-4个月。花开时香气淡艳，满枝金黄，艳丽可爱，是早春优良观花灌木。据了解，连翘是打造城市垂直绿化的最优选择。

连翘的生长没有什么祈求。它喜欢光，但又不怕阴。它喜欢温暖湿润的气候，但也很耐寒，耐干旱瘠薄。它不择土壤，只要有土它就能顽强生长。适宜于宅旁、亭阶、墙隅、篱下与路边配置，也宜于溪边、池畔、岩石、假山下栽种。因根系发达，可作花蓠或护堤树栽植。茎、叶、果实、根均可入药。

说起连翘这个名字很多人都感觉叫得怪怪的。其实，在民间有一个关于连翘花名字来源的传说，而这个传说还就与“歧伯”有关。相传，五千年前的一天，岐伯带着孙女连翘在山上采药时，因自品自验一种药物，不幸中毒，口吐白沫，神昏脑胀，双目直视，不省人事，但嘴里却不停地念着：连翘、连翘。连翘看爷爷中毒严重，有生命危险，泪流满面的抱着爷爷哭喊着：救命！救命！连翘呼喊了好久无人应答，无奈之下，她急中生智顺手捋了一把身边开着黄花的细枝条上的绿叶，在手里揉碎后塞进爷爷的嘴里。稍过片刻，岐伯慢慢苏醒过来，把绿叶咽下肚里。又过了一些时辰，岐伯恢复正常。此后，岐伯对这绿叶进行研究，发现这绿叶有较好的清热解毒作用，效果甚佳，便把这绿叶记入他的中药名录，并以其孙女代名，取名为连翘。

上网查阅，连翘的果实确是一味中药，是“羚翘解毒丸”、“银翘解毒丸”中“翘”的成分，具有消炎、解热、抗肝损伤以及镇吐、强心和利尿等作用。连翘果实在秋季成熟，有青翘和老翘之分。白露前后采收的为青翘，寒露以后采收的为老翘。有药学专家对连翘果实的煎液做过抗菌试验，其结果是连翘能对八种以上的致病菌有杀灭或抑制作用。因此，连翘提取物可作为天然防腐剂用于食品保鲜，尤其适用于含水分较多的鲜鱼制品的保鲜。连翘提取物能有效抑制环境中常见腐败菌的繁殖，延长食品的保质期，是一种很有希望的成本低而安全性强的新型绿色食品防腐剂原料。

连翘不仅占据了中药疗病的领地，同时抢占了人们的生活空间，饭后沏一壶好的连翘茶，冒着热气的茶水，清澈中泛绿，绿中透着清澈，呡一口，霎时，一股仙气飘然而来，半天的困乏索然而去。一杯茶喝完，顿觉神清气爽，回味无穷，让你对连翘茶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愫。

摘一朵连翘花在手里，那舒展的四叶瓣的精灵，即刻娇柔得不成样子，薄薄的、软软的花片，在掌心里柔柔地颤动。细长的蕊，是它们精致的触角，似乎因脱离了枝条发出一声细微的叹息，犹如神祇的某种暗示，直抵你的灵魂。抬手扬去，一朵曼妙的生命便开始了它的坠逝。倘若花有灵魂，它一定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星，在宇宙间继续它的美丽。

枝条上的花儿仍在怒放着，它们不在乎失去了一个、几个、甚至更多的伙伴，它们义无反顾地绽开。

花的生命是短暂的，它们常常是匆匆地开，匆匆地谢，但它们拥有了美丽的一生。

这生长在北方的花儿，具备了坚韧顽强的品质。它们不需要充足的水肥便可碧枝蓄蕾，甚至在坚石的夹缝里也能迎风绽放；它们没有那种令人陶醉或者迷乱的香气，淡泊得令人崇敬；它们没有高贵华丽的衣裙，却有着朴实而高贵的精神。

河堤上的连翘花，它本来不生长在这里，是谁让它从山野里走来，停留在了这个城市的河堤上？

有许多山野的生灵，走到了城市里，包括你，包括我，包括那许许多多在城市以前不曾有过的，来到这里扎根、发芽，建设着城市，装扮着城市，亮丽了城市。

如今，坚硬的城市普遍缺氧，需要山野的生灵。

在人们生活节奏提速的年代，有些平淡的花儿，我们往往来不及记不住它们的名字，却记住了它们的模样。

在河堤的斜坡处，那一蓬蓬连翘迎着春风摇曳着细长的身姿，将河提染成了一片金黄。吸引着蜂蝶，也吸引着游人，更是受到摄影者的亲睐。在河提上散步，犹如穿行在长长的黄色花海之中，美不胜收！

此刻，我的耳边似乎有一种声音又在响起：是谁把满天的星星摘下来撒在了这里？

来源  现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