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创园区 逐渐回暖（解码·文化市场新观察）

登高的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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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首创郎园、上海M50、长沙58小镇……一个个文化创意园区，是各个城市充满活力的地标，也在春暖花开中逐渐“升温”。
　　面对疫情带来的压力和挑战，各地文创园区运营企业努力化危为机，转变商业模式。复工复产的背后，是文创园打破舒适区拥抱变化的努力，以及放眼长远的信心。

　　逛逛独立设计师的精品店，或是去创意市集看看有什么好玩意儿，再去咖啡馆坐坐……独具特色的文化创意园区，是人们休闲旅游的常见打卡地。
　　春暖花开，各地文创园也逐渐“升温”——北京市文创园区的平均复工率达到六成，朝阳区、海淀区则达到八九成；位于上海普陀的M50文创园返岗员工人数近半；湖南长沙58小镇文创园的企业采取网络办公模式……文创行业通过多种手段恢复生产，探索开拓新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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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带货，各行业试水线上经济

　　“这是这一季的最新设计，可以试试看。”M50文化创意园里，哦纱玳综合文创店的创意总监戴娣正向顾客介绍自己的原创产品。戴娣坦言：“3月2日店铺复工，到现在还没卖出商品。”

　　让她惊喜的是，话音刚落，顾客就挑中了一件服装。“开工以来有了第一笔线下收入，是个好兆头。”戴娣介绍，去年店铺的平均月营业额在10万元左右，然而春节至今，线下销售基本“冰封”。她和几个设计师伙伴联合打造了一个“云生活市集”，将各自的客户拉进微信群，互相推荐创意产品，效果不错，已经有了近2万元的收入。

　　“疫情把宅在家的我们都‘逼’成了‘带货’主播。”首创郎园的运营团队自2月17日入驻淘宝直播，每天都直播两小时。郎园品牌总监宋秀平说：“郎园很多商户没有经营线上业务的经验，我们就先用自己的文化衍生品打头阵，‘昆曲’口红和‘西厢记’帆布袋销量都不错。”

　　其实，首创郎园已于2月10日开园复工，目前采用封闭式管理，暂未对外开放。企业可以正常上班，但面向市民和消费者的文化空间、文创精品店等业态则面临较大的经营压力。首创郎园的轮值主播积极“尝鲜”线上渠道，把园区企业的30款产品带给网友。

　　除了线上“带货”，不少企业还试水了“云经济”。北京工体的CHIZHANG LATTE蹦迪俱乐部暂停了门店的运营，但通过抖音、快手等线上渠道推出“云蹦迪”。在一场3个小时的直播中，108万人实现了宅家“云蹦迪”。CHIZHANG品牌创始人张驰说，接下来还计划开办“云画展”“云走秀”。

　　尝试“云办公”的还有一批文创广告、传媒企业。一大早，牵引传媒创始人、CEO卢晔就忙着跟视频网站“云对接”，为公司制作并已上线的网络大电影《汉时光》策划下一步的宣传方案。

　　牵引传媒位于湖南省长沙市岳麓区58小镇文创园，这家成立3年多的企业，以出品制作网络电影和网络剧为主。《汉时光》原计划在2月下旬贺岁档上映，如今根据情况，调整了宣发渠道。卢晔介绍，过去采取线上+线下的模式，不仅在大量的APP上投放开屏广告，还在线下铺设海报广告等。如今公司从减少支出的角度出发，精准寻找目标受众，宣发渠道缩减了近四成，票房却比预期高出了近30%。“疫情倒逼着我们修炼内功，促进剧本策划更精准，让后期电影项目的运营宣发更有效益。”卢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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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准需求，让好政策发挥好效果

　　上海M50文化创意园是国内首批当代艺术园区之一，由原上海第十二毛纺织厂、上海春明粗纺厂厂房改造而来，在园区里，有小型文创店铺160多家，产品多以设计、绘画、创意为主。“店铺营收主要靠游客，其中外国游客就占了一大半。”上海M50文化创意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赵欢欢说，小微文创企业普遍资本低，抗风险能力差。

　　为此，园区管理方在上海市和普陀区指导下，实施了店铺减免两个月房租的政策，目前已有数十家企业发来了申请并获批。据赵欢欢初步估算，两个月可以为企业减租850余万元。M50文创园所在的长寿路街道，也针对小微企业推出了房租短期补贴政策，每家企业可以为两三个核心人才申请每人每月800元的补贴。

　　过去一个月，北京市委宣传部二级巡视员、市文化创意产业促进中心主任梅松通过调研，走访了北京市32家文化产业园和36家文化企业。梅松介绍，目前北京市文创园区的平均复工率达到了六成，文化和科技融合类企业占比较高的朝阳区、海淀区则达到了八九成，“各地积极制定相关政策，摸准了需求，找到了痛点，用一套‘组合拳’协助文化企业渡过难关。”

　　根据北京市文促中心联合北师大首都文化创新与文化传播工程研究院做的问卷调查和隔空访谈，涵盖文化产业九大类的2136家受访企业中，有八成以上表示流动资金最多可以支撑3个月。疫情影响下，不少园区遇到了企业迁出、入驻率下降等问题，还有部分园区接近了“30%退租红线”。此外，虽说疫情加速了线上消费模式的爆发式增长，倒逼企业推进由“线下”转“线上”的销售变革，但企业转型需要时日，短时间内储备难以跟上形势的变化，创新性人才缺口很大。

　　结果还显示，疫情带来的具体影响中，来自房租、物业等相关的支出压力最大。为了缓解支出压力，北京大部分国企背景的园区采取减免相应租金和灵活的缴纳政策，据初步统计，北京市文化产业园区目前共为入驻企业减免租金约1亿元。

　　在中国传媒大学文化发展研究院院长范周看来，疫情之后文化产业若想实现快速回暖，离不开“好环境、好政策、好内容、好宣传”，“北京的‘28条’、南京发放消费券、上海鼓励线上消费等政策中，涉及奖补和援助资金的支持力度很大，对于水电气各方面基础公共服务的费用减免也很实在，如果能够扎实推动这些政策在市场中广泛地发挥作用，一定能够起到很好的效果。”范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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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积极布局，防控与发展两不误

　　目前，大部分文创园区已逐渐复工，如何在防控疫情的同时，恢复正常的园区运转和店铺经营？

　　“制作预告片、广告片，要到公司使用专业的剪辑设备，工作人员必须来公司上班。”卢晔介绍，2月下旬，公司将首批复工的5人名单报给园区，园区第一时间采购消毒水、体温计、洗手液和200多只口罩，并将复工信息上报。在园区的指导下，公司进一步排查员工信息，进行核酸检测。3月1日起，公司全面复工，如期将各类宣发产品制作出来。

　　由于疫情影响，公司有几部已定稿的电视剧无法如期开拍，投资方的资金也没到位。“按照要求，园区减免了1个月租金，我们还获得了市人社局发放的失业保险稳岗补贴。”卢晔说。

　　为实现疫情防控和发展两不误，长沙市岳麓区安排383名机关干部和志愿者下沉园区、企业指导协助抗疫，做好防材筹集、消毒处理、体温检查等日常防护。另一方面，提前兑现《长沙市岳麓区促进现代服务业发展的若干政策》等扶持政策，13家骨干企业已获第一批扶持奖励，第二批正在申报中。

　　不过，在戴娣看来，相对于房租减免和政策补助，对于她这样的店铺经营者来说，目前最需要的还是让园区恢复正常运转。

　　“公司的新业务部正在为园区策划一系列活动。”赵欢欢介绍，每年M50文化创意园内都会举办艺术书展、城市空间艺术季等活动，为店铺、企业搭建平台，今年他们加大了对这类活动的设计和策划，目前已经设计了一批文化活动方案，包括文创、亲子、市集等，“只要等到条件成熟，我们会把系列活动推出来，为商户增长人气。”

　　走在M50文化创意园内，游客的身影已经渐渐多了起来。赵欢欢说，日常园区内的商家大概有1000名员工，根据目前的测算，来上班的已经近500人，“天气渐暖，文创艺术市场也一定会重新红火起来。”


　　《 人民日报 》（ 2020年03月24日 08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