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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1 15:3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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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不仅是表演之所,也是被看、被展示的特殊空间,在舞台上的人不得不经受这种自由表达与束缚的悖论。因为这种悖论处境,在女诗人眼中,这个“舞台”是一处需要反思的场所,因为女性既作为艺术形象(舞台下方,以维纳斯的诞生为例)被塑造着,又拥有成为艺术创造者的强烈意志(即便舞台前方有斯芬克斯,也挡不住女性成为俄狄浦斯般的智者),同时,她们(被塑造者和创造者)还得忍受被歪曲、禁锢和剥夺的命运(舞台后方的“三元神”)。女性的处境危机重重,而这方被各种势力围困的“舞台”依然是一个“灰阑”。
“灰阑”与“舞台”的空间隐喻暗示了诗人对当今女性处境的悲观和担忧,因而“莱斯博斯岛”不啻为一处女性的可能的避难之所。《去莱斯博斯岛》是对姐妹情谊的书写,显然,诗人继续着墨于当今女性境遇的恶化,在更广大的时代灾难背景下,她们不得不需要逃离:
在危险来到之前
在黑夜割破空气之前
在花好月圆变成动荡生活之前
在同类的脚印渐渐稀少之前
这番未雨绸缪映现的是当下包含了女性境遇恶化了的社会危机,向往乐土是每个危机中人的愿望,寄托着女性欲望和精神向往的莱斯博斯岛成为女性共同体的梦想之地,而诗人也写出了女性群体之间的差异。当女友表示要践行其逃离之愿时,“我”似乎表示她对萨福式的女性认同的保留态度。“身分为二 麻痹的性别/留在原地 活跃的欲望/分裂出去 黯淡的思维/留在原地 自由的呼吸/分裂出去”。
《灰阑中》、《狂喜》和《去莱斯博斯岛》中,承载诗人自我经验主体的“我”相当醒目,即便“我”或是个人,或是群体,又或指代了全体,因而文本中处处留有诗人直陈、自白的代入感。《三女巫》和《寻找薇薇安》里没有出现以上意义上的“我”,而是以一种客观的叙述口吻,描画出诗人所观察和了解的相关事实。《三女巫》和《灰阑记》一样,灵感来自诗人2019年秋天诗人在乌镇国际戏剧节上的观剧经验。《三女巫》源自意大利撒丁岛剧院创作的《麦克白脱》一剧,导演亚历山德罗•塞拉对莎士比亚的原剧进行了当代化的改编,加入了撒丁岛的当代生活,甚至还使用了撒丁岛方言。一个特别的构作是,导演用三个男演员来饰演女巫,这是翟永明此诗直接的灵感来源。性别反串的表演,令人联想到中国传统戏曲越剧以及日本的宝冢剧团。此外,翟永明还写过另一首男性反串女角的诗歌(《新天鹅湖》),灵感源自全由男性出演的经典芭蕾舞剧《天鹅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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