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深处的汉子们

张耀杨

地心深处的汉子们
金银贵

   震耳欲聋的风锤声在深深的井巷里怒吼着，闪烁的灯柱不时划破漆黑的深巷，稳健的脚步落在古老时光的背脊上，穿梭在千百万年的时光隧道中。煤矿、井巷，这是属于男人的世界，也是谱写“男人”传奇的世界。

    风锤声随着脚步的接近，也更震颤人的心，岩浆随着撕裂成一个个小孔的岩帮汩汩流淌而下。碛头上的汉子们全神贯注地紧盯着正前方，全然未考虑到衣裤已被溅射出的水浸湿，灯柱在振动中摇晃着，但始终没有离开过钻钎撕咬的地方。在离他们不远的岩帮上插着一根木棍，木棍上悬挂的几个水壶早已铺满了厚厚的粉尘，许是巷道里风锤的声音过于强烈，竟然发现水壶在微微地抖动。

    整个巷道里充斥着风锤的怒吼声以及钻钎燃烧的味道，没见他们说话。他们时不时地在打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手势。时间在地心深处无声地流淌着，终于，风锤声停了，这个铁家伙疲倦地躺在了湿润的岩石上喘起了粗气。装药，连线，汉子们一鼓作气地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

    随着一声闷响，巷道里激起了厚厚的粉尘。候炮时间到了，汉子们才有了稍作休息的时间。有的退下早已湿透的胶鞋，倾倒着鞋内的积水；有的干脆退下身上潮湿的衣裤，用力挤榨；有的对全身湿透的衣裤、胶鞋无动于衷，坐下斜躺着，让疲倦的身体暂时休息一下；有的捧着水壶，大口大口贪婪地喝着水，脸上写满了满足的表情。

    这只是头槽炮，他们还要如法炮制地施工第二轮炮，下班，对于他们来说还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咕噜”！不知是谁的肚子发出了这种声音，引得大家哄然大笑起来，沉默的气氛一下在变得轻快起来。

    “大家雄起！等会儿就下班了！”班长首先站起来，拧了拧裤管上的水，正了正头上的矿灯，率先再次向碛头走去。地心深处，灯柱再次晃动起来，轰鸣的风锤声再次响了起来。

    他们是普普通通的矿工，但他们却是真正的男人。在地心深处，他们用自己的汗水，谱写着“男人”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