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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 生态文学的“库布其”表达

发表于 2020-4-22 13:01:05 | 查看全部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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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态文学近些年来的勃兴,有着众所周知的时代背景。恰如和谷先生一本书名《唐朝背影》所昭示的那样,某种程度上,生态文学也是生态时代的“背影”。于是,生态文学的呈现本身,也有着回避不掉也无需回避的时代刻痕。梭罗在瓦尔登湖畔的离群索居固然十分令人向往,但靠这种独善其身的躲进“小楼”,恐怕根本无法抵近一代代、一群群人要与自然生生不息的重大课题。所以,那种一头扎进所谓与人无关的自然里呢呢喃喃,似乎飞禽走兽、花草树木都比遭受生存重扼的人类的性命更重要的所谓生态文学,多多少少有点离地太高、离人太远。

        相反,《春归库布其》作为一部“献给所有向荒漠挑战的治沙英雄”,也“献给全世界的生态建设者”(“引言”)的报告文学作品,颇显大气。有着清晰的基于当代中国生态建设宏大叙事的精神和气派,也真切表达了和谷、杨春风两位作者“愿我们栖居的地球,越来越美好”(“引言”)的朴素愿望。这一愿望,我们的先辈们几千年来就有,迄今延续,聪明人说这是傻,经济人说这是痴,实诚人说这是纯。

        自古以来,文化人和老百姓一样每日仰观天文、俯察地理、体味人和,都是天生的“哲学家”。西方科学视野里的月食,听起来像是个没有幽默感的老学究在拿着直尺朝着浩渺宇宙“瞄准”,而我们的天狗吃月,则一下子将视界抬升了一万米,锣鼓敲打起来,爆竹鸣放起来,古老的千人舞步踏响起来,与日益逼近的黑暗和终将带来的光明的间隙里,探寻人与自然举杯对饮的十万种可能。西方基于“物”的名家巨匠们嘴角带着“你们不科学”的浅薄之笑,却不知真正的主体性亦即自由和人之为人的那个“捞几客”,只有在“无为而无不为”的自然而然和“向天再借五百年”的与天奋斗中方能获得。

        《春归库布其》一开篇对中国历史文化和精神脉络的解读,无疑是充满了接通古今、融汇中西的热望。不管是“塞罕坝”还是“库布其”,亦或是“八步沙”……当代中国人用自己的方式续写着“改造自然”的经典课题。

        是的,“改造自然”,让我们平心静气地豁然大方地看待这个近年来似乎被小心翼翼地“供”起来的词汇吧。大禹、李冰、海通,白堤苏堤、红旗渠、贵州毕节的10条“天河”……治水患、解水渴,是时势使然,是无路可逃,是没有办法,没有谁闲的没事去砍山劈水、沙里淘金,跟自然斗个昏天黑地、两败俱伤。同样的,没有一点积年累月战天斗地的精气神,没有一点顺应规律的理智感,没有一群默默无闻的下苦人,怎么可能?如何程功?

        听一听库布其治沙人的心声,不管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不管是技术员,还是打工者,不管是数代人与沙漠相随的农牧民,还是为了更好的日子而慕名赶来的新农人,他们向库布其的进军,是为了啥、为了谁?生活的质地粗粝、坚硬甚至不乏冰冷,远比诗歌或者镜头里所呈现的影像要富饶而广袤。

        不管是一个个“护绿愚公”关于“吃这碗饭实在难啊”(“治沙”)的感慨,还是那位蒙古族老大娘让两个孙子给修通穿沙公路的带头人磕头时,说的那句“要不是这位叔叔,你们可能一辈子也走不出这个沙漠”(“筑路”),还是修路、绿化,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是为了让“当地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治沙者说(“绿风”)。把一切都交代的十分清楚,就看我们能不能贴着地、顺着“人不吃饭,不知其可”的天道昭昭来想事情了。

        曾几何时,“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美得让人忘乎所以,可是别忘了,回看史书,就能晓得,草原和绿地、放牧和沙化,好多事,都远比“写诗”要复杂而现实得多。月牙泉的美,听说进了教科书,还通过一个女歌者的“靡靡”之音俘获了无数少男少女的耳朵。可如果我们诚实一些,会发现,绿洲、清泉不过是黄沙漠漠留给行旅的一个喘息的出口,而默默黄沙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透过人们的怯懦或者贪婪,而去恣意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挤压生于斯或近与斯者的生存空间。“春归库布其”,是绿意盎然的复归,是人与自然的合题,是春去春又回的“咏而归”。

        在库布其,“过了一趟黄河我没喝一口水,交了一回朋友我没有亲过妹妹的嘴”(“同富”),酸溜溜又亮堂堂的情歌链接着悲欢离合、人间百态,“干旱旱不死、水涝淹不死、牛羊啃不死、沙土埋不死”的沙柳,书写着从沙柳种植到光伏发电的循环式产业议程(“样本”)。如果郑重地注意到这里现在早就超乎无垠荒漠变万里绿洲的直观想象,而是一个关切着“十几万农牧民和千百家企业”的生态联合体、生命共同体。或许,我们会多一点“慢慢走,欣赏啊”的敬畏与谦卑。不说一句风凉话,更别跟风式地“唱赞歌”。

        当“拯救地球”作为一个严肃议题抛掷在人们眼前时,很多人觉得这不过是一个荒诞而虚妄的“脱口秀”作料,就像浑身上下都是“貂”的女明星泪流满面地呼吁人们“敬畏自然、远离野味”一样。尤其是当一些人还生活在被大工业的机器轰鸣催逼得日渐萎缩的丛林家园,一些人还饿着肚子挣扎在火辣辣的阳光下,一些人因为被无来由地抛到可以每日每时面朝大海的境地,却也无时无刻不在焦灼着海水淹没家园之后,自己有没有福气像神话中的太阳和月亮那样,因为夸海口邀请水家族来做客,结果自己无处落脚,“只好”住到了能够俯视人间的天上。                                                        

        对于地球村这唯一一个家园里99%的村民来说,与天奋斗是一个与生俱来的命题,“改造自然”恰是天人合一的必经之门。而库布其与大时代,与钱学森和钱氏沙产业理论的深度故事,还有待于我们每个人一面打量自己脚下的土地,掂量着心里的沙海,一面去寻觅探究。至于生态文学的中国表达,一定是由一个又一个立体而多棱的“库布其”表达所构筑而成的。

                 (《春归库布其》,和谷,杨春风著,辽宁人民出版社,2019年3月)


本文作者:张翼,八十年代生,宁夏彭阳人,求学于各地,寄居在西安,喜欢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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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2 13:01:11 | 查看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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