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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海角

发表于 2020-6-8 21:05:32 | 查看全部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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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后,填报志愿。

老表志向远大,全填的是祖国边疆的学校,海南,放在了第一志愿。大姨嫌太远,希望我也能填相同去处,相互间也能有个照应。而我,一来,天涯海角,心生胆怯;二来,独爱语文,心系师范;三来,只招两人,以防落榜;再者,学费太贵,包袱沉重。

我们终未填报同一所院校。

2003年的7月末8月初,我们被录取的消息已查询到,老表如愿被海南的一所大学商务日语专业录取,我留在了安徽省内芜湖读师范。

老表打电话给我说,去大学前想来一场骑车旅行。

于是我们各自从家里,骑着自行车到县城会合。然后又一同沿省道在烈日炎炎下,往临近的地级市淮北骑行。正当我们骑得热火朝天时,我自行车车胎被扎破,迅速漏气,瘪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还要继续往前走。我就坐在老表的车后座上,一边看瘦弱的老表费力地蹬车,一边牵着我哪扎破胎的自行车。

途中实在劳累,就坐在路边休息。背后一条大河波浪翻,风吹凉风到路边。我俩未作多少考虑,直奔大河,游上一个来回,上岸穿上湿衣服继续前行。

临近淮北,被河水浸透的衣服又被汗水打湿。我看到脚下的公路被横着的山脉阻拦,又被这路劈开,临路山崖之陡,尽显山路之锋利。我们被这壮美风景震撼了。

中午时分,单程六十余公里,骑行五个多小时,顺利到达目的地。修了车,一起在淮北煤师院的校园穿行,沿大马路,一路往南,途径火车站,越过火车轨道,又骑到淮北职业技术学院转了一圈。

烈日下,淮北干净的街道特别空旷。

归来,在淮北立交桥下,和一乞讨者各霸一张座椅,稍稍休整,原路返回。

下午热气将要散尽时,回到了县城的西菜市。那里有一家小饭馆,老表要了几个菜,又各要了一瓶啤酒。一番风卷残云,酒足饭饱,各自回家。

我们就在出县城后的八公里处,通向各自家的岔路口,分别。我看到夕阳下,老表瘦弱的背影,奋力蹬着车,坚定,有力,一直消失在远方。

他也就这么孤身一人,去了海南。

再相见,是2004年底,大学里的第二个寒假快要结束的时候。

我们相约去县城看望任叔、陈姨。当天中午,边吃饭,边聊天,都很高兴,场面也很热烈,酒就喝多了。任叔留着不让走,说晚上再接着喝酒、聊天。

我们心情大好,又去爬了山。

晚饭后,任叔拿出我们租的房子的钥匙,说我们走后,这房子他就租了下来,等着我们回来也有个住处。

轻轻推开门,墙上还留有我用粉笔书写的,要考的目标大学,其他摆设与原先无异。只是心境有了很大变化,感慨唏嘘了不少。

酒意甚浓,躺下不久,鼾声四起。

第二天,我要从徐州乘火车去芜湖上学,老表还有几日才开学。他便送我到徐州火车站乘车,车是凌晨两点的。

他就陪着我在火车站候车大厅等车。

春运人多车少,我劝他先订票,于是到售票大厅,看到长长的,已排到大厅外广场的队伍,等我们到了售票窗口跟前,一问,预售期内,有座的票都已卖光。无座到海南,两千多公里,想想都恐怖。售票员让我们12点后再来问,预售期又可往前推一天。

然后我们又回到候车大厅等。

到12点后,我们再次回到售票厅买票,一看,队伍还是排的遥远。怕是再到跟前又无票。我也顾不得公德、人品了,一直来到窗口跟前,跟一个前面的同学点头哈腰,阐述事实,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感动了他,同意让我在他前面买票。终于买到了一张有座的票,老表就得意的在那笑。

徐州火车站,一别,就是近十三年。

期间,大学求学,毕业工作,恋爱,结婚,生子……我们生活的轨迹,奋斗的历程,大体相同。虽然走在不同的行业,但都是朝向前方,期望都能有所建树,成就一番事业。我们都在用自己的行动,体现着自己存在的价值,书写着各自人生的传奇;也都在证明着,凭借自己的努力,下雨天,即使没有伞,努力向前跑,也终能避开冰冷雨点,迎来冬日暖阳。

期间,我们的消息互通,但距离和机缘的不巧合,每年都难以团聚。

2017年10月12日,他来泰州出差,终于将距离缩短至13年来之最短。我电话催、微信急,盼望相聚。他努力争取,又适逢台风过境海南,飞往海南所有航班暂停,一番努力加天公作美,将其留在泰州,他也终于在14日能来到兴化,我们才得以相聚。

兄弟见面,一番感慨。他虽比求学时胖了些,身板还是瘦瘦的。

晚上端起酒杯,追忆似水年华。他淡淡讲述,事业也顺利,在这家世界500强的央企(子公司)负责党建工作,现在已调至新部门施展拳脚,必将又有一番作为;家庭也美满,老婆贤惠,孩子可爱。他还像上学那会照顾人,一会儿给那个杯里倒酒,一会儿往这个碗里夹菜。

而我早已喝得大醉。

徐志摩说:“我们这一辈子,认真说,能认识几个人?能认识几个地方?我们都是太匆忙。”精心细想,是的,我们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十三年?就像去年正月初七,我携妻子、孩子去看望任叔陈姨时,陈姨握着我的手说:“孩子,我们有十年没见了,你看陈姨还有几个十年?”

是的,“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我们总在感叹时光易逝,可我们有时却无视“现世安稳,岁月静好”,找一些理由,或身处百忙无闲暇,或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想团聚的兄弟聚不了,想孝顺的长辈孝不到,想看望的恩人去不了。就这样,一任时光匆匆流逝不复回,空留感慨存心间。

所以,要去做!赶紧去做!

想做的,喜欢做的,就要去做,总要做的个心安理得,无愧于心。

次日,带老表在兴化城,浮光掠影,匆匆而过。

这次,换我去车站送别他。

晚上,老表回信:已到,勿念。我知道,老表已到了,他那个有“天涯海角”美景的地方安的家了。

那一刻,曹文轩坐在《朗读者》的演播室里,说的一句话,使劲地敲打着我的耳朵:“在这个天空下,不是山,不是水,是各种各样的,满满的告别。”

可我的脑海里还在琢磨,明年是否能去“天涯海角”,那个住着我兄弟的地方,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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