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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的走廊里站了左右两排佣人,跟迎宾似的。∽↗筆∽↗癡∽↗鈡∽↗文尤晋从中间走过去,那些佣人就都低头双手握在胸前行礼。我紧跟着尤晋,小声问他:“怎么就走了?我们要去哪儿?”尤晋头都不回答道:“你跟我走就是。” |
    走了一段,佣人变少了。前面有扇双开大门,白漆雕花,金色门把。尤晋没有拉门把手门就自己打开了,我跟着他走了进去。 |
    里面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座塔的内部。从塔顶坠下一盏十几米高的大吊灯,吊灯上有无数个小灯罩,灯罩里是燃烧的火焰,和玛佩拉层下沉广场上的路灯构造差不多,只不过这里火焰聚在一起,四周非常亮。塔很高的,塔的圆弧状内壁上有盘旋的白色楼梯,估计要是爬楼梯到塔顶一定很累。 |
    尤晋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塔顶,跟着我上去。”然后他蹬了一下地面,漂浮了起来。我跟住他,忍不住问:“既然用游的,为什么还要建造楼梯?而且中间挂吊灯岂不是很碍事?”尤晋说:“据称这栋宅子本来的主人是天上人,结果建筑沉到海底了,就成了我家。” |
    我惊讶,原来穿过时空裂缝的不只有人,还有建筑? |
    塔顶是一个四壁都是落地窗的圆形大房间,房间地面铺着绒毛地毯,柔软得像是席梦思,这里没有什么家具,只有靠窗的一只大沙发。屋顶为淡粉色,微微的泛着暖光,照亮整间房间。层层叠叠的薄纱窗帘遮住了窗户,透过纱帘往外看,能看到下方海葵的花园,但外面绝对看不清屋内。 |
    尤晋坐到了大沙发里,翘起了腿,笑着看我跑来跑去,透过玻璃窗看外面的景色。 |
    他说:“你看够了过来坐。” |
    他坐在沙发正中间,两条胳膊左右搭在沙发背上,就算沙发大,却基本都被他占了,我坐哪里似乎都不合适。我有些尴尬:“你让我坐哪里?” |
    尤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左臂一伸,往他怀里揽了揽:“来我这里。△¢筆癡鈡文” |
    我觉得不对劲,问他:“你不是说饿了,要吃饭吗?在这里吃?” |
    尤晋说:“对,在这里吃。吃你。” |
    我背脊一凉:“……大人在开玩笑吗?” |
    想到之前见他三次,多少也看出了他的轻浮,但他毕竟是大祭司,绝不该是一个随便的人。何况,这也太突然了吧…… |
    尤晋看我没有走过去的意思,他站起身向我走来,他先前的微笑变得严肃:“我没有开玩笑,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想到得到你。” |
    这语言听起来更多的是恶俗,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抓紧了领口:“我不明白。以你的身份,想要多优秀的女人来陪你都是有的,为什么你会找我?” |
    尤晋说:“因为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我只想要你。” |
    我不知道为什么问题忽然转向了这个方面。 |
    他说,他想要我?他说的不是喜欢我,不是倾慕我,不是可怜我,而是……想要我? |
    并不是讨厌他,但是,我很害怕…… |
    我闪到一旁的门口,抓住了门把手:“大人……我想我该离开了。” |
    尤晋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说话的声音忽就变得柔和:“对不起,是我让你误解了。我是不会强迫你的,如果你想要离开这里,随时可以。”停了片刻,他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玩味:“不过,你不要忘了,能救出你的哥哥和他的未婚妻的人,现在只有我。” |
    我皱起眉。 |
    他在威胁我,我还是很清楚的。 |
    没错,为了哥哥的愿望,我什么都可以牺牲。 |
    只是…… |
    “对不起,尤晋大人,我想再考虑一下。”我听到自己说。 |
    然后,我拉开了身后的门,冲了出去。 |
    我听到尤晋的声音越来越远,那声音显然带着笑:“随时欢迎你回来,天上的妹妹。” |
    塔很高,竖直向下游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特别在游得过快的情况下。当我冲进长廊,已经两眼发花。佣人沿走廊两侧站好,他们目视前方,就像没有看到跌跌撞撞经过的我,更没有阻拦我的意思。原来,尤晋家里的佣人都已经对尤晋带来女人司空见惯了,恐怕临阵脱逃的姑娘也不少吧。 |
    我笑,原来我只是大祭司带来的玩伴之一。 |
    她们是不是也一样,有求于他? |
    用一个条件去换另一个条件,这叫做等价交换,我懂。如果我的生命就可以换取哥哥的未来,其实这是对我的恩惠,我都懂。 |
    做祭司团的成员我都认了,为尤晋而使用神圣力量我都认了,为什么这次我要逃? |
    我开始不明白自己。我真的可以为哥哥付出一切吗?…… |
    走出尤晋宅邸的时候已是深夜。四周并无人声,只有海面上的浪潮声隆隆作响,显然在天上,正刮着大风。冰冷的潮水迅速穿过我的肩膀,我的四肢瑟瑟发抖。没想到入夜后,在这空荡荡的宫殿群中,竟会如此寒冷。 |
    我努力在黑暗中回忆来时的路,但是,四周一片黑暗,甚至没有路灯。走了半个小时,我很确信,我迷路了。 |
    我蹲了下来,蜷缩着靠在街角。太冷。 |
    现在是什么季节?我沉入思诺已经过了四个多月了,如果是在陆地上,应该已经是深冬。 |
    但是珂玛说过,思诺和天上处于两个时空,时间无法拿来比较。 |
    …… |
    珂玛么……? |
    我伸出自己的左手,中指上,还戴着珂玛给我的珊瑚戒指。 |
    我露出了苦笑。现在的我,怎么有资格向他求救?他给了我最大的自由,放我去见尤晋。而我,却又从尤晋的身边逃走了。 |
    我到底在做什么? |
    我抱紧双膝,把头埋在里面。 |
    海水声,如同急速吹过的风。太大声,所以什么都听不到。 |
    忽然,一些发光的金色的粉末落在我的肩上。接着,粉末越来越多,照亮了周围。 |
    我抬头,发现自己被金色的鱼群包围,它们发出散碎的光芒,照亮我和我身前站着的人。 |
    他单膝跪下,与我平视,他身后的披风在风中展开,一片淡蓝。 |
    他说:“我终于找到你了,艾斯黛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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