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传国沦为“江湖大哥” 谁的悲剧？

沩水云飞

学界被誉为江湖，以前只当作戏言。及至肖传国被拘，终于明白学界即江湖绝不仅仅是个传说，而是一种真实存在。不过，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说得形象一点，江湖也有江湖的“法治”，谁触犯了江湖的规则，同样要受到江湖上同道的惩罚。学界如果是江湖，那么其规则又是什么？学术造假不许出声，谁声张就用铁锤敲谁的脑袋？在这方面，肖传国做到了。对于自己的选择，他的解释同样让人咋舌。

肖传国在看守所内交代殴打方舟子视频公布，称殴打行为是因为“忍无可忍”。肖承认没想到事态的严重性，曾嘱咐“打个鼻青脸肿就行”。他表示了悔意：“当时没有认识到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以为就是平时打架，你欺负了我，我家的人出面打你两下……”

落马的贪官，喜欢用法律观念淡薄来替自己开脱。堂堂的知名学者，身陷囹圄后也说自己法制意识淡薄，才两番雇凶伤人的。这样的解释，除了暴露自己作为学者缺乏坦诚和悔意外，不会有更好的效果。前两天一个学生问我，肖传国被放出来了吧，他在微博上又说话了：“我们将以无所畏惧的精神和死而后已的态度，来应对所有挑战!!!因为我们相信：正义必胜!!!”看来，法制观念淡薄的人，往往也是最无知无畏的人。不然，何以在被警方拘押期间，肖传国还能公开挑战被自己雇凶伤害的受害者？

肖传国事件，对学者的警示意义在于，无论名气多大的学者，也是法制社会公民，法制观念淡薄，动辄喜欢以江湖手段报复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不仅自己“倒霉”，也败坏了学界的名声。学者的人格魅力和知识素养，应该居于社会大众平均水平以上。低于了这个平均水平，学界必然难以得到社会的普遍尊重。这让我想起康德的名言，“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这句话镌刻在康德的墓碑上，表明康德至死还念念不忘道德，希望能在星空下，时时反思自己的言行。

仰望星空的人，可以借此意识到自己的渺小；能够道德自律的人，可以及时制止自己成为名利的奴隶。肖传国的教训在于，过分看重名利，过分仇恨揭短的人，最终受害的不是别人而是一心想害人的人。就肖传国来说，以自己的江湖方式来惩罚阻挠他“进步”的方舟子们，反映了肖传国个人道德水准的低下，同时也让人们看到了当前中国知识分子的道德危机。中国学界的肖传国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群体，这是问题的核心。一个学者抛弃了道德不可怕，一个学者不习惯仰望星空，反躬自省也不可怕，倘若有一群学者视道德如粪土，那才是时代的悲剧。（刘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