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女儿》连载第47章 生命的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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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它有着未知的长度，还有着脆弱的硬度。本章节由筆癡鈡雯高速首发绝大多数人都曾想过去延长它，无计可施的时候，也会用一些可笑的办法。

    我记得以前上初中时，学校里流行过一种说法，如果每天大笑五分钟，就可以延长五秒的寿命。也并不是说我就信了，只不过上中学时总是喜欢跟风，每天找点什么事情就要大笑一场，甚至参加了笑话大会，总觉得笑一笑十年少，不是一件坏事。

    那时候在学校里走到哪儿都能忽然听到有人爆笑，简直形成了一种学校文化，可笑的文化。

    后来有一天午休，我和几个同学在操场旁边的小树林里开茶话会，操场上路过一个学妹忽然大笑起来，我吓得呛到水，真的差点呛死。自那以后，我再也大笑不出来了，也结束了这种本就十分可笑的行为。

    细想来，我真的那么迫切地希望自己的寿命被延长吗？

    并非如此。

    我能够清楚地知道五秒钟究竟有多长，但是却怎么都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寿命有多长，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那短短的五秒钟？哥哥曾经告诉我，生命是用来消耗的，不用刻意去积攒它的长度，而要珍惜消耗掉它的每一秒钟。

    其实，哥哥有的时候会漫不经心地说出很多很有道理的话呢。

    后来有一年，我和同学在城里逛街，在路旁遇到一个衣衫褴褛的算命先生，他拉着我非要给我算命，说我非比寻常的长寿，但我命中定有三劫难，每一劫都可能致命。他说如果我愿意让他帮忙算一卦，他会告诉我化解这三劫的方法。

    我看他的样子真的不像是会算命的，只像是个乞丐，我和朋友又都很反感沿街乞讨的健全人，所以没有理他，匆匆走掉了。

    不知怎的，回到学校宿舍后我经常想起那位算命先生。我想，大概我被哥哥和爷爷捡回去的时候就是一劫吧。毕竟当时被遗弃在礁石上，差点没被潮水淹死，甚至小小年纪就得了哮喘。至于而后面的两劫究竟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还真不知道。

    这样想着想着，就真的信了那个算命先生的话。当时还觉得有点后悔，如果当初花钱让他算了命，说不定真的可以逃过后面的两次劫难。

    其实，全都是骗人的不是吗？

    生命的长度什么的，命运什么的……

    明明可以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我紧闭着双眼，许久，身上的人没再有动作，周围也没了声响。

    我微微睁开双眼去窥看，吓了一跳。

    面前紧贴着一只反手握着手术刀的手。那手术刀的刀尖已经刺入趴在我身上的迪拉尔的脖子里几毫米，鲜血渗出了皮肤，静静地在海水中画出云烟。

    “卡维……？”

    嗯……不。

    我顺着那只握着手术刀的消瘦手臂向上看去，持刀的人有着单薄的肩膀，微微驼起的后背，蓬乱的头发，以及深得夸张的黑眼圈。他咳了两声，握刀的手却丝毫未动。

    “修？”我轻声叫他的名字。

    他未答，也未看我，而是盯着迪拉尔：“垃圾。全思诺有几个人敢不听黑街占卜师的话？她说不要动这个女孩你还敢乱动，我看你真是活腻味了！”

    迪拉尔头都不敢侧，眼睛只能继续盯着他身下的我。他浑身颤抖，不停求饶。

    修勾起了一边的嘴角，笑道：“放心，我不是为了杀你而来的，我是来给你压着的这个女孩还钱的。”然后他转头对我打招呼道：“嗨！已经是‘后天’了！”他看到我后一怔：“你的嘴角怎么出血了？吐血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

    迪拉尔开口求他：“既然你不准备杀我，求求你把刀放下……”

    修果然将手术刀远离了迪拉尔：“我确实不准备杀你，两天内自然有人来要了你的命。如果你不想现在就死，给我滚出去！”

    迪拉尔显然没有弄明白修的话，但他也不敢多问，真的滚下了床，衣服也来不及系上就爬出了房间的门。

    手术刀在修的手里轻巧地转了一个旋，绑住我双手的绷带一下子都变成了碎片。他放下手术刀，坐到我的床脚，仿佛憋了半天一样开始大口的喘气，看来他的身体虚弱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我盯着修起伏的肩膀看了很久，并不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也没有被救后本该满溢的感激。我头脑中一片空白，心里早已拧成了一个大大的结，舒展不开跳动的节奏。

    修调整了一下呼吸，转过头来看我，声音略显沙哑：“喂，你，吓傻了？”

    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缓和，用手直起上身，将裙子向下拽了拽，故作镇定地对他说：“谢谢你救了我。”

    修略微沉默，说道：“这只不过是对你的回报。当初你在路上扶起了我，愿意把你的所有资产给我，甚至愿意将你唯一的食物让给我，我是要回报你的。”

    “可是，你不是盗贼吗？”

    “越是做我们这行的，越是要懂得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我笑了笑：“得罪军队的人，可并不划算。你想好怎么逃出去了吗？”

    修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想好了。”

    还没等我再问，他忽的将我横着抱了起来。

    哎？要连我一起带走吗？

    不是，是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