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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春的身影在玉莲朦胧的泪眼中越来越远了。油灯下,玉莲在纳鞋底,哧啦哧啦地扯着麻绳。灶火上的大锅里热气腾腾的,太春娘攥着一把铜勺在搅糨糊。糨糊打好了,太春娘端着盛糨糊的瓦盆来到炕上;炕上早就搁好了一块案
板,案板上铺着一层破布。太春娘把糨糊均匀地抹在一块破布上,然后一层破布一层糨糊地打着衬子。多少辈子了,庄户人家的女人们就是这样打着衬子,给男人和娃娃们做鞋。
太春娘想象着说:“这会儿啊,我儿在归化说不定早做上了掌柜子,穿绸挂缎抽水烟,出来进去有小伙计左右前后给伺候着。这都几年了么,他在归化也该打出一个天地来了。你说是不是,玉莲?”
玉莲:“谁说不是来,只不过是归化离咱这儿路途遥远,一时半会儿传不回信来。” 太春娘兴致勃勃地往破布上刷着糨糊唱起来:
骑白马挎烟枪,
风风光光返故乡。
街坊四邻来贺喜,
四色水礼送八方……
玉莲苦笑着说:“娘唱得真好……”
太春离开玉莲后,晓行夜宿,大约走了半个多月的光景,终于远远地看见归化城了。这时,太春停住了脚步,他看看自己邋里邋遢的样子,心里话:我不能再往前走了,就这样子,碰见熟人不叫人家笑话吗!再说了,归化城人稠地窄的也不好找营生,我先在附近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
太春站在高处瞭望了一阵,看到不远处有个小村子,穿过小树林就快到了。太春紧了紧腰带,向小树林走去。太春刚走进小树林,就有几个无赖悄悄地跟了上来,太春只顾赶路,对此
毫无察觉。就在这时,无赖们一声呼哨纷拥而上,太春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太春忙说:“好汉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太春爬起来且打且退,一只手始终护着包裹,身上挨了不少拳脚和棍棒。一个头领模样的无赖说:“放下钱财,爷爷们就放你走人。”太春说:“我一个走西口卖苦力的穷人,哪里会有什么钱财。”另一个无赖说道:“胡说,自打你进入这地儿我们就一直跟着你,你骗不
了我们的。” 太春明白无赖们的意图了,他说:“你们是说我的包袱啊?里面没有值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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