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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沉寂几千年的矿下,自从有了矿工的影子,由寂静演绎喧嚣。
煤的理想,岩的抱负,在矿工手中实现,而伴着矿工摸爬滚打的生物,履职尽责,共同演奏出欢乐祥和的乐章。
小虫贴在煤岩上鸣叫
一只小虫躺在矿车里的木杆上,悠闲地晒着太阳。
矿车启动,美梦成真,它坐上戒备森严的大电梯,换乘好几列咣当咣当的小火车,迷迷糊糊来到暗无光亮的井下。从此与爹娘失联,与兄妹情断。
木料找到了归宿。
小虫小心翼翼,将身子紧贴在煤岩上。多亏穿着祖传的服饰,鱼目混珠,得以活命,躲过一劫。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它不甘寂寞,开始鸣叫。青脆欲滴,抑扬顿挫,翠声朗朗。
风钻行进声,抽水马达声,机械运转声,矿工话语声,淹没了它的鸣叫,但当矿工休息的那会儿,它便讨好般地奏乐、歌唱,一首接着一首,从不叫停,也不喊累。
几经周折,小虫组建了乐队。喧嚣的矿下,又添生机。
小虫有了听众,矿工不再寂寞。
石缝里送来一股冷风
矿下有风,安然寂静的矿下,便有了脉动。虽然没有自然风常吹常新,灵动清新。
矿下的风,流经地携带着煤味、木味、铁味、人味和汗味,靠着风力,从这条巷道窜到那条巷道,然后残兵败将般收拾残局,返回地面。
掘进头有风,不是黑风口的风,倒像是从岩缝里钻出来的,从更远的石缝里溜出来的。冷冷的,柔柔的,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但不是冤家不聚头,它和风筒里散出的强风一碰面,立马被打得晕头转向。
有时,一股臭鸡蛋味肆虐,一股在井下卧底多年的阴风,趁机作恶来了。但是经神兵天降一搏,瞬间化为乌有。阴风被吹得七零八落,鬼哭狼嚎般,逃遁的无影无踪了。
窑洞模样的躲避硐
土质的窑洞,诞生在黄土高坡,遮风挡雨,冬暖夏凉,接纳了一代代的宿者。
矿下孔孔窑洞,四周全是岩石,石砌斧砍一样整齐。
井下的窑洞,长的,是巷道;短的,是躲避硐。
躲避硐规整,不规整的矸石上放置几块木板,矿工就可以在此免受灾害侵袭。
躲避硐内是安全的。那是矿工休憩的蹲点。
有一次,一位矿工在躲避硐门口坐着休息,被掉道的矿车撞着。躲避硐眼看发生的悲剧,后悔不迭。打那,它一再要求单位,安装栅栏门。
渗下的雨水又见天日
像春夏秋冬的轮回,水流的方向,便是下一个轮回的起始点。
地表的雨水,见缝就钻,见隙就渗,几个时辰,集成矿下的淋水。
地面已经晴日高照,井下依然滴水成线,垂直落下,打湿了我的工装。
地表的雨水来到井下,起初有点不合群。班长安排我开着水泵,一级一阶地顺序抬起,托起个个水柱,让它们重见天日,又见天日。
岩石上有好多好多眼睛
水井,地表的眼睛。
村头柳,村庄的眼睛。
月亮湾,沙漠的眼睛。
那地层深处,也有眼睛吗?
胡子石,岩层的眼睛。
煤矿掘进至此,胡子石精神抖擞,怒目圆睁,想制造障碍、延缓进程。
还有,化石的鱼眼,聚焦聚光,不容许人为破坏。
岩层上的好多双眼睛,临近了,它便睁开;隔着远,它便沉睡。极有可能,几百年后,才有可能睡到自然醒。
新砌的石墙挡住去路,这么多眼睛,默不作声,成了睁眼瞎。
一片片黑庄稼到了收割的季节
祖先们心怀天下,提前为后人们种下了黑庄稼。
活脱脱一种恩赐。
祖先们知道饥荒的日子不好过,埋下黑庄稼,留着灾荒时享用。
只要不收,这些黑庄稼就一直坐庄,一直长,长得黑漆溜光,让人认不出它最初绿意朦胧的模样。
黑庄稼不用光照,只需水润。不用施肥,只需泥挤石压。不用播种,只需收成。它成天盼望着,采者尽其能,日后见光明。
沉寂几个世纪之后,一片片黑庄稼终于等到了收割的季节。
排山倒海般涌入煤溜,争相爬上皮带,急着去见日头,带着丰收的喜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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