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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锤记
莎莎其实是一条狗,金毛猎犬。
2006年,我从南京的石门坎搬到东井亭,又在碑亭巷住过几天,反正没有安稳过,一直为住所犯愁。一天,接到水梅的电话。水梅是朋友的女友,经常一起小聚,所以相熟。她告诉我要去成都工作,在大桥南路南京12中旁边租的两室一厅还有半年时间到期,知道我一直居无定所,便让我住这里,条件是帮她照顾好两只狗。
丹丹是京巴,小巧玲珑,一身卷毛纯白,很洋气,自来熟,人来疯,见到我又跳又蹦,吵着嚷着要我抱抱。莎莎体形魁梧健壮,长得挺拔潇洒,一顺溜的金毛秀到爆。顶着猎犬的名头,气质温文尔雅,性格温顺乖巧。因为见过一两次,它的眼神既警惕又友好,有一种“熟悉的陌生人”的迷茫,靠在水梅的身边,欲迎又止。
莎莎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亏得水梅救治及时,花费不少,总算把它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面对如此娇贵的一条狗,我自然不敢怠慢,服侍得谨慎小心。宁可自己一杯酒一碟花生米,也得给莎莎准备一份烤鸭,还得浇上点调料汤,让它吃得有滋有味。晚上带上它和丹丹到外面去溜达,两个家伙一身快乐,蹦蹦跳跳,不时回头招呼我加快步伐。学校旁边是一条砌了水泥栏杆的河。有月亮的晚上,河边上波光粼粼,莎莎一个箭步,前腿跃上栏杆,伏在上面看河面自己的倒影,还龇牙咧嘴叫唤两声,仿佛在抗议水中的莎莎长得比它还要帅。最可恶的是,我睡觉的时候它总要跳到床上钻到被窝里,我呵斥一声,它就用舌头舔舔我的脸颊,然后靠着我的头躺下。有时候,我恨不得揣它一脚,可这家伙总是非常和善地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满脸委屈,无辜得让人心疼。幸好,当时水梅请了一位钟点工,负责房间的打扫和两只狗的清洗。丹丹不讲究,老是在床上偷偷撒尿,所以,它只能躺在床下的垫子上,看床上的莎莎。莎莎呢,站在床边,伸出前腿,挠挠丹丹的头。“那你下去陪丹丹呀。”莎莎乖乖躺床上,一副好脾气。
有一天,朋友打电话让我把莎莎空运去成都。接到电话,我半晌不语,心里升腾起离别的伤感。之后的几天,我又是办防疫证又是买笼子,好歹准备好了。晚上,我到对面的“家乐福”割了半斤猪肝,炖了一碗新鲜味美的汤,算是最后的告别晚餐。任我怎么劝说莎莎总是不吃不喝,惆怅满怀地在我身边蹭来蹭去。夜里,躺在我身边,不吵不闹,看着我,偶尔伸出滑嫩的舌头舔我,好像相依为命的人要分离了。次日,我叫了一辆面包车,可莎莎怎么也不肯进笼子,四只腿乱七八糟的扑腾。我只得把它抱在怀里去了机场。在机场,我又哄又骗,它好歹是进了笼子。我对它说: “嗨,你这家伙真有福气,我这辈子还没坐过飞机呢!”它汪汪的吼了两声,我说:“你就别唧唧歪歪啦,赶紧的登机吧,时间快到了。”工作人员把它拉走的时候,我看到莎莎在狭小的笼子里艰难的转过身来,我摆了摆手,它伸出腿,扒拉着铁笼子,哀嚎两声,我鼻子一酸。
莎莎到成都后,水梅给我打来电话,说莎莎这几天不吃不喝,郁闷烦躁。我说,大概坐飞机吓着了吧,要不就是水土不服,慢慢会好的。有天晚上,我和水梅正在视频,突然,莎莎跳到水梅腿上,抽着大舌头,精神萎靡,我和它挥了挥手,莎莎叫了两声就下去。隔了半个月,水梅来电,说莎莎死了。我鼻子一酸,眼泪几乎掉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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