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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大以后喜欢往城里跑,常常是十天半月不回家。我穿着白色的丝绸衣衫,头发抹得 
光滑透亮,往镜子前一站,我看到自己满脑袋的黑油漆,一副有钱人的样子。 
 
  我爱往妓院钻,听那些风骚的女人整夜叽叽喳喳和哼哼哈哈,那些声音听上去像是在给 
我挠痒痒。做人呵,一旦嫖上以后,也就免不了要去赌。这个嫖和赌,就像是胳膊和肩膀连 
在一起,怎么都分不开。后来我更喜欢赌博了,嫖妓只是为了轻松一下,就跟水喝多了要去 
方便一下一样,说白了就是撒尿。赌博就完全不一样了,我是又痛快又紧张,特别是那个紧 
张,有一股叫我说不出来的舒坦。以前我是过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整天有气无力,每天早晨 
醒来犯愁的就是这一天该怎么打发。我爹常常唉声叹气,训斥我没有光耀祖宗。 
 
  我心想光耀祖宗也不是非我莫属,我对自己说:“凭什么让我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 
去想光耀祖宗这些累人的事。再说我爹年轻时也和我一样,我家祖上有两百多亩地,到他手 
上一折腾就剩一百多亩了。我对爹说: 
 
  “你别犯愁啦,我儿子会光耀祖宗的。” 
 
  总该给下一辈留点好事吧。我娘听了这话吃吃笑,她偷偷告诉我:“我爹年轻时也这么 
对我爷爷说过。我心想就是嘛,他自己干不了的事硬要我来干,我怎么会答应。那时候我儿 
子有庆还没出来,我女儿凤霞刚好四岁。家珍怀着有庆有六个月了,自然有些难看,走路时 
裤裆里像是夹了个馒头似的一撇一撇,两只脚不往前往横里跨,我嫌弃她,对她说: 
 
  “你呀,风一吹肚子就要大上一圈。” 
 
  家珍从不顶撞我,听了这糟蹋她的话,她心里不乐意也只是轻轻说一句: 
 
  “又不是风吹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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