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有成：写给那轮月亮

dongzi

月亮，树梢上的一丝牵挂，有祖先写给儿孙们的信笺。

——卢有成



写给那轮月亮

内蒙古 卢有成


一
月亮， 像把镰刀，反复地收割着秋天，和我今夜的发顶一样明亮，收割着我的鬓发，收割了我数不清的祖先。

月亮，像个顽童，荡着古老的秋千。
荡出来了白天和黑夜，荡起了潮起潮落；甚至荡出了地平线，荡出了大海和星河。

月亮， 像个钟表，从东到西，从西到东，不停地摇摆。
分分秒秒从未停歇，凝视着四季的人们，注视着男人们的战争、女人们的爱情、孩子们的嬉闹。

月亮，像个诗人，诵读着古老的童谣，读着各种音乐，阅尽春华秋实。
鸟瞰四季，寒武纪的冰河，三叠纪、侏罗纪的恐龙，秦皇的长城和楚汉的金戈，霸王别姬的悲壮，都逃不出冷漠的眼睛。

月亮，像一个爱看各种戏曲的老翁。
或东或西，走过熟悉的戏台，喜剧悲剧，一笑而过，哭闹打笑，从不评说。捋一把胡须，把老翁胡须漂白，而自己的胡须从不着妆。

月亮，像个蜗牛，总是不慌不忙蹒跚于星空。
有时羞羞答答，有时光明正大。看或不看，赶或者不赶，它依自己的节律，戏弄着江河湖海，戏弄着大洋的波涛，戏弄着少女的情怀，戏弄着少男梦境。与我如约，二十八个面孔（注：一个月周期28天），从未改变。

月亮，是个耍杂卖艺的马戏，不停奔波。
从未停歇的脚步，跨过无数的村庄，踏过了陆地海洋，踏过了冰河时代和石碳记、泥盆纪、二叠纪，是无数观众的表演家，浏览量我绝对无法估量，十百千兆吉太拍艾泽尧（注：国际标准计量用的词头），这些数词的词头已经不能估量，是不是需要我自造一个新词“未”来估摸？

月亮，活像个阎王，让你随叫随到。
能让浩渺无边的太平洋掀起巨浪，也能把心比天高秦皇汉武淹没埋葬。
在那些从绿叶爬出的蚁虫看来，活像一个阎王，眨眼之间能让恐龙或蚁群消亡；能把绿叶沤成黑炭，也能把高山变成冰川。

月亮，像一个乞丐，乞讨着流浪。
逼着人们制造石器和镐锹，挥着岁月留下的镰刀，让生命乞讨几粒苞谷填饱。从石头擦出的火花，点燃柴蒿，煮熟的食物，把一个个生命喂养到今天。

二
月亮，越来越亮。
远古的山脉，走出弯弯的小路，把远古时代的黑暗，在夜空中点亮，放出霓虹魔幻般笑声，不再孤独。

月亮，只有月亮，你能记得恒古是什么模样。
月亮，见过地球和生命的磨难；只有月亮，见过生命诞生的模样；只有月亮，见到过喜马拉雅起伏跌宕的冰山。

月亮，静静地月亮。
站的地方不一样，长的模样也不大一样。
如果在南北极，如果在太空旅游度假，她给予不一样的心情和模样。

月亮，像是默默无闻的耕夫。
赶着犁牛，挥舞着石器和铁锹，挖破黑暗，追寻宝藏，挖出三十万年不屈的信念（作者注：人类的历史，大约三十万年，地球的历史大约45亿年）。

月亮，像魔术师，戏耍着手中的法棒。
黑了，明了；明了又黑了；
冷了，热了；热了又冷了。
圆了，缺了；缺了又圆了；
走了，来了；来了又走了……
在万物的身上，刻着满满的记号，留着无数未知的经文。
月亮，玩的就是把戏，不变的就是这种把戏的变法化。

月亮，树梢上的一丝牵挂，有祖先写给儿孙们的信笺。
纵然，乌云盖顶，夕阳朝霞，雷电交加，银河阻隔，唯有意志不拔。定要穿越闪电，把那份写满落叶的信仰，邮寄给惦记着的明天。
            

诗人简介：卢有成，笔名：沙棘。内蒙古和林格尔县人，1963年12月生，1984年华北电力大学毕业，高级工程师，著有学术论文三十余篇。专业之余喜欢写写诗文。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青年文学家杂志理事，常有文章见诸于文学平台和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