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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代农民工:服务蓝海待开拓 消费观念需引导

发表于 2020-12-10 20:14:50 | 查看全部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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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代打工者相对父母一代有更高的收入,但换不来城市的入场券。针对农民工特殊需要的消费市场仍是一片蓝海,但农民工消费存在脆弱性,需引导正确的消费观念,加强社会保障支持工作。

新生代农民工以90后为主,爱刷剧,会网购,习惯用花呗,和父辈打工者从生活态度、工作习惯到思维方式都全然不同,但同样的困扰萦绕着两代人——融不进城市社会,而相比父辈,他们更难回农村。

根据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发布的《中国农村发展报告2020》,到2025年中国城镇化率将达到65.5%,新增农村转移人口为8000万以上。从农民工到新市民,还有很远路要走

01
年轻、花钱潇洒、没规划

昆山博悦集散中心,是当地较大的农民工招工点,年轻工人聚集在此,三三两两聊天,有些刚从昆山站下火车,也有刚从上一家工厂下工,靠墙的行李堆成连绵的小山。有企业来招工,应聘者就提着全部家当,鱼贯登上大巴去工厂面试,如果录用,就直接入住企业宿舍。

昆山是个农民工聚集城市,全市200多万人中有七成以上流动人口。立讯精密(002475.SZ)、纬创、世硕等多家苹果产业链电子企业在此设立工厂,制造业密集,吸引了大量农民工来此务工。

20岁的李琦(化名)高中毕业出来打工,先在上海,之后来昆山。他刚从纬创生产线下来,在集散中心等着下一份工。像这样的“00后”在打工群体里并不罕见。

中国社科院社会学研究所近期披露的《流动的“新市民”:新生代农民工生活与心态调查报告》显示,新生代农民工“90后”、“Z世代”成为主流,90%以上打工者是男性,“90后”占比在75%,其中10%是“00后”。

年轻,早早外出打工,意味着没有进一步求学深造。报告显示,绝大部分打工者是初高中学历,占比达75%。

李琦在纬创每周做六休一,每天工作10个小时以上,一个月赚4000多元,工厂包吃住。高强度工作在制造业企业是常态,周围工厂都是差不多的工作节奏。报告显示,打工者大部分每天工作时间10-12个小时(占比92%),每周工作时间在6天左右(6天占比80%,6.5天占比16.2%)。

随着人口红利消退,新生代农民工收入好于上代。46.3%的调查对象平均月收入在4001-5000元之间,15.4%在5001元以上。76.9%调查对象能够完全独立,靠工资养活自己。

年轻一代打工者和克勤克俭的父辈不同,有更多钱,也更会花钱。休息日,李琦会和工友去吃火锅、撸串、K歌。这样的消费在打工群体里很常见。报告显示,打工者每月去饭馆吃饭3-5次占比35.7%,6-10次占比19.7%,10次以上的占比16.8%。主要和工友一起吃饭(56.8%)。

打工群体主要休闲方式是玩手机(64.9%),用手机最多是看电影和电视剧(70.3%),其次是聊天(66.4%)和听歌(56%)。李琦充了爱奇艺、腾讯等多个视频网站会员,工友们也都是会员。

虽然工厂包吃包住,打工者仍有不低的个人消费。29.2%调查对象每月花费在501-1000元,1000-2000元的占比36%,2000-3000元的占比12.5%。消费支出前三位是吃饭(87%)、购买生活用品(59.1%)和手机话费(49.2%),其余还有买烟酒(30.1%),看电影(8.2%)和购买电子产品。

在工友中李琦算是比较节省,每月能存2000元。也有很多人没多少存款,35.8%调查对象个人总存款在1000元以下。


李琦喜欢到处转转。“去年去了杭州玩,今年放假准备去南京玩。在哪里打工就玩到哪里。” “旅游式打工”的概念已经不算新,一些打工者玩遍长三角后,再去珠三角打工,换个地方玩。

边工作边享受人生的心态很普遍,这也意味着,打工者稳定性并不高。报告显示,69.4%打工者处于在职状态,30.6%处于非在职状态。在职者中,从事当前工作时间绝大多数在2个月以内,工作了10天以内的占比30.8%,工作了11-20天的占比27.8%。对于上一份工作,绝大多数调查对象工作时间在半年以内。打工者2019年全年工作时间,大部分在181-300天(66%)。41.6%的调查对象换工作在3-5次。

没钱就打工,有钱就休假,看似更潇洒,但事实上也是困局下的无奈选择——融不入城市,阶层固化难破,没有奔头和长远计划。

年轻一代打工者几乎是父母人生的翻版,大部分父母有打工经历。父亲有打工经历的有78%,母亲有打工经历的为60%。

他们和父母辈一样家人聚少离多,存在留守儿童代际传递现象。39.5%的新生代打工者有留守经历。对有子女的打工者调查显示,子女是留守儿童的占比在39.8%。夫妻分居,子女由留在老家的爱人照顾,占比32.5%。夫妻都在外地一起带孩子的仅6.4%。

困境在循环,新生代打工者仍无力在城市扎根,让子女在城市接受教育。68.1%的人不打算在工作的城市买房,20.2%的人不确定,仅11.7%的人打算。对于未来的打算,47.6%的人打算回家乡就业,35.4%的人不确定。

对于自己的定位,有48.7%调查对象认为自己是打工者,18.4%认为自己是农民工,其余认为是工人(10.4%),农民(2.6%)。认为自己是市民的仅2.6%,新市民为6.8%。

“打工群体对于打工城市的归属感是不强的。他们普遍认为自己可以适应城市生活,但却不是打工城市里的人。” 课题牵头者,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研究员王俊秀表示。


02
大城市融入难

农民工一般有两种走向,城市市民和农民,但新生代打工者往往面临“城市融不进,农村回不去”的尴尬处境,在农村和城市之间“两栖”,或是成为“流民”。

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副所长王春光表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农民工流动打工受到体制和观念上的制约,流动人口被视为盲流,在很多地方被驱逐。2003年后体制上的制约破除,国务院发布关于农民工问题通知,有一条最根本的政策规定,农民进城是我国现代化的必然要求。

但他表示,多年过去,农民工在城市的权利仍受到很多限制。“人自由迁徙的权利是宪法中早已存在的,但很多观念和制度在制约着农民工的权利实施。农民工难融入城市,是因为基本权利没有得到保障。流动人口大部分还居住在半城市化状态,城不像城,村不像村。”

“2.9亿农民工,只有六分之一在城市拿到居住证。异地高考比例更低,只有15万符合条件的随迁子女异地参加高考,教育是融入城市的一个很重要的标志,农民工融入城市仍很难。”王春光指出。

融合难最直观的体现,是农民工在打工城市落户难,也难以获得户口配套的教育、医疗资源。近年中央层面出台很多保障农民工权益的政策,但对农民工输入地政府来说,很难调配原本就有限的城市资源。

华东理工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处副处长唐有财表示,“在昆山调研发现,很多农民工拿着中央文件和地方政府说,中央最近讲了要以人为本,提供公共服务,但地方政府也很为难。这是我们今天社会治理面临的问题。”

唐有财表示,根据调研和数据分析,农民工群体出现困难时,很大帮助来自于家庭(56%)和私人伙伴(30%),认为工作地政府帮助很大的仅2.56%,甚至低于老家政府。群体在打工城市的获得感很少。

他指出,农民工融入面临的问题,是中央政府“服务型政府”、“以人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等理念如何通过管理体制创新来实现,如待遇确定机制、财政分担机制、财政转移支付机制、资格审查机制和公共服务享受机制的转变。

在资源稀缺、人口流入量大的一线城市,农民工融入更艰难。近年来,部分一线城市驱逐打工群体的新闻引起舆论热议。很多学者呼吁,一些城市只要白领,不要蓝领,只要大学生,不要农民工的“抢人大战”以及“驱赶低端人口”做法,是违背城市规律的。

复旦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新市民产业与创新研究院院长褚荣伟表示,根据调研发现,打工地市场化水平高低和农民工的身份认同高低是相反的,也就是说,像北京、广州、上海这样的发达地方,农民工在这里感觉身份认同最低的。


03
“乡城移民消费者”

和一线城市防卫姿态不同,近年来三四线城市对务工者展现出开放和欢迎的态度。比如天津将落户门槛放低到大专,昆山以“来到昆山就是昆山人”的口号吸引务工者。新生代农民工成为这场三线“抢人大战”的标的,一因劳动力,二因消费力。

在自我和社会认知里,新生代农民工是打工者。但在蓝领求职平台上,他们有一个更亲切的称呼——“用户宝宝”。

随着人口红利消退,务工市场从卖方优势转为买方优势,旺季频频出现用工荒。以昆山为例,苹果三四季度发布新品,倒推生产节奏,产业链上的代工厂下半年进入开工旺季,人力紧缺。用工需求催生出线下劳务公司和新型线上用工对接平台。

“我的打工网”是一个线上平台,注册的打工者有经纪人免费服务,为其提供企业招工信息。一位经纪人说,每天晚上会把第二天的企业招工信息整理发布到用户群里,供用户挑选。每个年轻的“经纪人姐姐”服务100-200个用户,态度亲切,有问必答,只为用户能稳定在企业工作,因为平台主要收入是向用人单位收取佣金和“稳岗费”。

以制造业为经济支柱的环一线城市,需要有充足的劳动力吸引企业入驻设厂,因此这些城市为新市民打开了大门。

另一方面,新生代农民工的消费需求也受到市场关注。有学者指出,外来人口“市民化”,有利于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的双循环发展大格局。

一些市场参与者已从中看到商机。爱乐分是一家针对农民工子女的托育机构,在昆山有四家分支,针对2—6岁学龄前幼儿,收费1400多元一个月,特色是从早8点到晚8点超长托育时间,覆盖农民工的工作时间。相关负责人介绍,这个价格不到大城市托育价格的三分之一,但企业仍有盈利空间,毛利率达到40%。主要是场地成本比大城市低80%,人力成本低40%。“这是一片蓝海,会有更多参与者进来。”

除了托育以外,市场参与者也在逐渐进入农民工医疗、买车等消费蓝海,打工群体既是劳动者,也是消费者。

褚荣伟将群体称为“乡城移民消费者”,消费有助于构建身份认同,认同程度影响消费。“第一代务工者和第二代务工者价值取向不一样,第一代目标是养家糊口,第二代除了赚钱还需要更丰富的社交生活。作为一个消费者,他们在城市消费体系中找到自己的权利,获得身份的认同。”

他指出,市场化不断推进过程中,资源被更好地配置,让务工者获得更好的机会,获得身份认同,对他们适应城市是有帮助的。但也有负面的作用,市场化程度越高,务工者生活成本越高。

从另一方面看,农民工的消费有其脆弱性。打工群体工作不稳定,收入不固定,抗风险能力低。根据上述报告,不交社保的调查对象占比51.3%,另有15%的调查对象不知道自己是否交社保。45.7%的打工者有计划过存款,没存下。13.8%没计划过,也没存下。

有一半打工者有外债,主要借贷方式是用花呗借钱(60.2%)、向朋友借钱(42.8%)和用借呗借钱(27%),平均外债金额是13595元。

“我的打工网”联合创始人奚军表示,很多会员是穿AJ牌球鞋,用苹果手机的,会花600块钱染发。有些会员工作一个月挣了钱,两周就花完,没有钱吃饭就借一些钱,缺乏理财规划。“新市民融入城市生活,首先第一步是建立财务观念,养成好的财务习惯。”

也有学者指出,打工者不是所有消费都是有价值的消费,有些是消耗,为了虚浮的东西浪费他们的劳动价值。这些消费没有创造价值,比如为自己充电、教育子女等,没有奠定他们长期融入城市的基石。“而一些贷款平台的兴起,加剧了打工者的盲目消费,平台借钱给他们没有门槛,不考虑他们还不还得上钱,对他们是一种更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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