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坚：白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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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小时候，在我老家郊区，每年夏收过后，家家户户都会利用麦茬地种植大白菜，一来是夏收后，过了二伏才种白菜，小麦加上白菜可以收获两季，二来因为大白菜产量高，又特别适合冬季储存，在冬天既可以卖个好价钱，也可以用作自家腌制酸菜所需。
每年霜降时节一到，就意味着大白菜长成了。在满眼青葱翠绿的菜地里，父亲一手拿着砍刀，一手在大白菜上按按这、按按那，挑选颗大匀净、芯白叶绿、包心瓷实的大白菜从根砍断。母亲则紧随其后，一手抱着大白菜，一手用菜刀麻利的剔除老叶老帮，手起刀落之间，一颗其貌不扬的大白菜就如同被剥了壳的荔枝一样圆润、嫩白。我们姐弟四人放学后也会来到菜地，将母亲修剪好的大白菜像抱着宝贝一样小心翼翼抱到地头，垫上菜叶，整整齐齐地码成几排，就像碧玉妆成的墙一样绿中透着白，白中泛着绿。等足够装满两辆三轮车的时候，父亲就会放下手中的砍刀，将码放在地头的大白菜沿着三轮车车厢外沿一圈一圈、一层一层，逐渐向上收口码放，直到最后一颗完美的将下面所有大白菜都压紧压实，再用一条床单包裹严实，捆绑牢固。待第二天凌晨四五点，当我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就会一人骑上一辆三轮车，到城里走街串巷的去卖大白菜。
往往等不到立冬，菜地里的大白菜就所剩不多，这个时候父母便不会再骑着三轮车出去卖大白菜了，而是忙着往家里菜窖里储存大白菜。长得瓷实的大白菜，在经过几天的晾晒之后，会被带着老帮老叶码放到家里的菜窖里，等到了数九寒天的时候再拿出来，剔除老叶老帮去卖，以备平日花销。剩下一些棵小、空心、不瓷实的，母亲就会拿来腌制酸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