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小偷还坏”能否骂醒“围观人”

沩水云飞

　　“这些人怎么就那么冷漠呢？我觉得他们比小偷还坏！”前天，小丫在汽车北站等188路公交车，遭遇两男子一前一后围堵，手机瞬间被偷。小丫警觉，抓住了其中一个男子，并向身边等车的人求救。令她失望的是，“车站至少有二三十个人，男的多女的少，但没有一个肯来帮帮我。”

　　“比小偷还坏！”小丫的诘问锋利如刀，刺痛人心。二三十个人在场，却无一人出手相助，我几乎可以想像，当一双双冷漠的目光扫过时，小丫那颗绝望的心。冷如刀子、甚至不乏兴灾乐祸，这种目光是会灼伤一个人的良知的。

　　所以南京的一位老人在摔倒后，会高喊“是我自己摔倒的，请扶我一把”； 同样摔倒在地的，河北邯郸的一位七旬老人在向路人求助时会大声呼叫“我不会讹人的”。有时候，冷漠也是一种传染病，不经意间，它已经在我们每个人身上种下病根。去扯谁才是冷漠的源头，就像给“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下结论一样，没有意义，重要的是，我们如何扭转这种恶性循环。

　　拒绝出手，也许每个人都能找出理由，怕势单力薄、怕挨刀子、怕遭人报复，是的，我们绝不提倡不顾安危，不计后果的助人为乐，但面对猖狂的歹徒，难道连大喊一声的勇气都没有吗？我不相信，朗朗乾坤下，两个小毛贼敢和一群人叫板。

　　你不吭声我不吭声，大家都装作没看见，最后让两个几乎被抓了现行的小偷得逞，很多时候为什么小偷那么猖狂，就是因为他们算准了，不会有人出手相助。偷得了偷，偷不了抢，反正围观的人只是围观，小偷不猖狂才怪呢。长此以往，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到最后人人都是潜在的受害者，大家只能在心底祈祷，自己别成为那个“倒霉蛋”。人心不古也好，世风日下也罢，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不是你我纵容的吗？

　　事实就是如此。年轻的时候不让座，当你老了，走不动、站不住了，可你却悲哀地发现，没有人打算为你让座；你习惯于目睹别人被偷而无动于衷，那么也许有一天，那个站在人群外，孤立无援的人就是你自己。为什么要去帮一个陌生人？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陌生人”，每个人都有需要他人帮助的时候，帮别人其实就是在帮自己。

　　我们生活在一个陌生人的社会，美国法学家弗里德曼曾经这样分析“陌生人社会”：“当我们走在大街上，陌生人保护我们，如警察；或陌生人威胁我们，如罪犯。陌生人扑灭我们的火灾，陌生人教育我们的孩子……”

　　举目望去，在我们的周围，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很多时候为什么我们选择信赖“陌生人”，首先是因为有法律和秩序的存在，更重要的是，社会道德和公众责任塑造了我们彼此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信任感。当道德沦落、信任不在，我们又何从找寻安全感。

　　如果我们希望从他们身上找到依赖和安全感，那么很现实的是，你自己也是个能给人安全感的人；如果你希望危难时能得到别人的帮助，那么当像小丫这样的人向你呼救时，就不应该只是一个“围观人”。不想履行一个公民的社会责任，而去奢谈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除了自寻烦恼外，不会有任何好处。（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