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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玲
笔名麦苗、一粒草籽。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深圳市作家协会会员。龙华区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中国散文家》《中国文学》《华夏散文》等刊物。2018年出版个人诗集《盛开的爱》。
四月中旬一个午后,我们一行20人,有机会走进阳台山,领略生态文化石岩、探寻红色革命遗址、重温石岩红色基因。
正是“人间四月芳菲尽”时节,桐花已败,禾雀花也“飞离”枝头,秤星树结着小青果。广场上,一棵凤凰木赶早似地,开了几朵花,那稀拉的一抹红,是我在前往洗手间时的偶遇。暗淡的天,似乎亮了些。暗绿色的山峦间,一团团白色的花,似烟雾升腾,我知道那是藜蒴栲开的花,虽不是成片的排山倒海之势,也蔚为壮观。
立春以来,雨水少。天气预报说今日有暴雨,久未下雨,好多水库、湖泊的水位线很低。降降雨也好,洗涤山峦林野,也可为干涸许久的水库、湖泊储备更多的水。昨日,报社李主任通知大家带上雨具,大家也有备而来。郭海鸿老师的雨具很是特别,大多人带的是便携式折叠伞,他的雨伞又大又长,不可折叠。但下暴雨时实用,不用时收纳于保护袋,可背可挎。我笑说,还可当登山杖用。
走进阳台山,一行人行至风门坳附近,一声声“知了,知了”,在午后的寂静山林里,更觉悦耳。石泰康老师以他的经验说,这不是蝉,俗话说“荔熟蝉鸣”,现在还早呢。而我确定,这是每年最早鸣叫的黄点斑蝉,虽未见它真容,这时候鸣叫,只有它。蝉的种类有2000余种,“荔熟蝉鸣”的蝉,应是另一种。我曾在蝴蝶谷的灌木丛看它伏在树枝上歌唱,它黄色斑点,缀在黑色翅羽上,在阳光下闪烁。有蝉鸣相伴,路旁栅栏外又见琴叶珊瑚,开着小红花,倒也惬意。走走停停至石阶平缓处,大家停下脚步,齐向远处眺望,倚栏感慨,风光无限。
正前方,石岩湖湖面像块形状不规则的碧玉,镶嵌在亮色楼宇与暗色山峦间;又似中国画里的留白,成了密密匝匝的楼宇和连绵山峦间的一个过度。站在阳台山上往下望,整个石岩街道坐落在阳台山与石岩湖的怀抱里。一山一水之间,钢筋水泥建造的楼宇也温婉许多,再高的楼房也低矮下去了。正下方,便是聚贤亭,掩映于绿树丛。天色虽暗,举目四望,仍心旷神怡。
山脚下的龙眼山村,缩略成一个小点点。
据有关资料介绍:老龙眼山村已整体拆除,旧址就是现在广场的位置。老龙眼山村当时有20余住户约100人口。1940年底阳台山抗日根据地创建后,龙眼山村成为阳台山游击队的秘密交通站。游击队经常从周边转运粮食、衣被、枪弹等战略物资或是伤病员到龙眼山村,村民物资暂存在本村谢氏祠堂里,将伤病员藏于后山山洞疗伤。1942年春,大营救期间,龙眼山村不分男女老少全民出动,送禾草上山,协助阳台山游击队和蕉窝村民搭建接待文化名人的寮屋。村民持续为隐蔽在蕉窝山的文化名人送食物、药品等。
时光无法倒流到80年前,而动人的故事,革命的精神,有大山见证。
作为深圳八景之一的阳台山,也是西部最高山峰。山峦叠翠,沟谷幽谧;林木茂繁,植被丰富。据记载的植物有桫罗、野生樟树、土沉香等。野生动物有野猪、虎纹蛙等。经过改造提升后的阳台山,更为人性化,若登山可选台阶梯道,也有平缓步道可行,还有栈道体验,更有特色观景台若干。上山可观景赏花草树木,也是休闲和健身的好去处,更是驴友们夜行的好选择。山间泉水清甜,附近村民也常上山取之饮用,沏茶更妙。
山路起起伏伏,逶迤而上。山风阵阵清凉,快要下雨的样子。至两道交会处,有一棵高大挺拔的树,大家来了兴致,停下观赏,拍照留影,上前抚摸。褐色树干上有浅浅的纵裂纹。深绿色的树叶修长,叶面有光泽。手摸上去有质感,背面叶脉突起,缘有齿。这么美的一棵树,却苦于叫不上名字。同行者有人拿出手机,启用识花软件识别,因几次识出不同名无法确定树名(离开阳台山后,我特意向一老师请教,才知此树是小果山龙眼树)。旁边一株栀子花,一眼被随行记者叫出名来,几朵纯白色的单瓣花,稍微靠近,便闻到浓郁香气。
承露台景点不远处,一小段水泥砌成的红桥,点缀着绿色山林。因干旱,小桥下未见泉水流淌,乱石旁的巴西野牡丹盛开着紫色的花,虽为人工栽种,已与周边环境融为一体。再次登上台阶,落叶满地,头顶处,几棵藜蒴栲开满了花。枯叶间,一颗去年成熟掉落的褐色小果,脱去了保护它的壳斗。如花生米大小的坚果,外表光滑,我捡起后抚去尘灰,递给身边的笑兰说,这颗坚果,煮熟后可食。有一位老师也说这锥子果,小时候吃过,那可是物资匮乏年代里的好物啊!
爬上石阶顶处,多块大石置放路旁树阴下,成一排,平整可坐。一块金色牌匾紧挨着一棵木荷树,上写“宝安区红色革命遗址”。站于牌匾前,我叫笑兰帮我拍照。默念着上面的字,内心敬意加深。一行人陆续到齐,看到牌匾都说,终于到达目的地了。随行记者一听,笑了笑说,此处只是入口,将要进入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地——蕉窝村。
休憩一会,我们便步入土路,踏着革命先辈的足迹,探寻蕉窝山村。土路遮天蔽日,因天气阴沉,更昏暗。路窄小,只容一人通过。右边是向上的山坡,左边是有落差的向下斜坡,长满树木、荆棘、灌丛。若对面来人,需互相侧身避让。随行拍摄的记者手持摄像机,为我们贴身拍摄。他们身手敏捷,一会跑前一会窜后,每次从我身边过,我总要说一句“小心”。缓慢穿行在密林间,越往前走,仿佛空气越稀薄,又闷热,有些许压抑感。若独自一人行走,需有足够的勇气,还要提防蛇虫威胁。此行队伍中有人建议应该高歌一曲。
哼着歌,行走在红色印迹上。带路的记者,不停来回奔跑,他们脚步稳健又轻快。倒是我,一会被藤条缠着鞋子,一会脚步不稳,一会下坡过坎,找不到可抓手之物。甚至有几处,要靠前、后的老师搭把手,才得以继续前行。穿过树林,进入一片竹子林,鸟鸣声声。路面更窄小,竹子虽细,却有直上云霄之势。满地竹叶,一层盖着一层,脚踩上去很舒适。没一会,“沙沙沙”地下起细细的雨。雨滴从竹林间落下,滴在手臂上湿凉湿凉的。罗国标老师马上说:“嗯,下得好。竹林听雨。”我遂想起宋代文人蒋捷的《听雨》。
下了雨,大家撑起伞,脚步加快了些。记者们为了拍到最好的镜头效果,忽略脚下的路,忽略个人安危。带队的记者和石岩街道工作人员,更是一路帮扶帮带。
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前面又有大大小小的藤条横卧路面,大的有碗口粗,似与山石携手拦路,我不得不手脚并用。终于来到芭蕉林,眼前一片绿意。徐东摘取一片蕉叶作伞,青翠欲滴,比郭老师的大伞更具特色。李编辑说,上次来踩点,穿过芭蕉林就到蕉窝山村遗址处。我们在无路中找路,踩着芭蕉林的根部和枯叶,一步步向前。一脉山泉蜿蜒,几株蕨类,伸展着新生的叶片。偶见一丛苦刺心,长着嫩黄色的叶芽,叶子油亮。潮汕地区喜食这春天的山野之菜,清明前后采摘,用来滚汤、泡茶,甚至还加工成“苦刺心肉丸”。我随手掐一芽心,入口咀嚼,苦刺味甘香后清甜,人也觉清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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