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北： 当我老了 （外一首）

dongzi

当我老了
什么也不想了
什么也干不了了
就戴上放大一千倍的眼镜
看字典，看各种各样的字典
研究字的读音、笔画、结构、含义
一天看一页也行、五页也中
一页看上十遍、无妨，二十遍、也无妨
我要用余生，把所有的字典看完
一直看到白发苍苍的仓颉
微笑着向我走来
自嘲
活了大半辈子
话越来越少
饭量越来越小
脾气很温和，也暴躁
没有尾巴，却一直夹着尾巴做人
是我的宗教
一直不吸烟
狠心把酒戒了
仅仅剩下一点虔诚
与这个世界相依相靠
但本性不改
时常自己和自己作对
在黑暗里，把黑暗寻找
活了大半辈子
话越来越少
饭量也越来越小，恰恰好
后半生，脾气宜温和，戒暴躁
凭着多年的经验
为自己熬制一剂延年益寿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