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孔子救道德的“奇思妙想”

沩水云飞

以竖立孔子像来挽救道德，就像让人们打“反腐扑克”、与干部家属签订“防腐责任状”、让官员做“反腐保健操”一样，你真的信了，你就真的不幸了

孔子如果在天有灵，一定发现自己最近很忙。继北京竖起孔子像之后，仿效者也来了。近日，广东省人大代表刘小锋说：“为了让人们重拾道德，我建议广东应该竖立孔子像，学习孔子儒家文化。”

看到当今道德底线穿了，就有人跑到孔子那里，要他老人家重出江湖，“重拾道德底线”。照此思路，雕塑家就有活干了：法制失威，该竖立法制专家荀子和韩非子师徒的像；爱心少了，该竖立提倡“兼爱”的墨子像；贪官多了，该竖立“反贪斗士”包公的像；医德医术差了，该竖立扁鹊与华佗的像。

没有人否认中国的文化十分丰富，诸子百家，各有各的精彩。在人性的假定上，孟子假定“性本善”，荀子和韩非子假定“性本恶”。“性本善”假定的“配套工程”是要人们自觉，向人学习；“性本恶”假定的必然结果是要求制定法制和规矩来限制恶。在中国，儒家思想成为主流思想，“性本善”也成为“主流假定”。近数十年来，尽管有人发动批孔运动，还大砸了“孔家店”，可实际上并没有砸“性本善”的人性假定，于是人们一直被号召学习，从雷锋到焦裕禄，从英模到劳模。在西方国家，他们仍坚信“性本恶”，因此有“下地狱”的“道德恐吓”，有“摩西十诫”的条条框框，有繁复详细到连狗在街上大小便要负什么责任的惩戒条例。

伴随两种不同假定而出现的因应策略，收获的效果也有着巨大的差异。“学习”靠自觉，不具约束力量，因此有许多边学习边贪污，边号召学习边腐败的案例；用法律惩戒罪恶，以监督约束权力则让那些意欲犯罪犯错的人举步维艰。

毋庸置疑，孔子是个“模范教师”，立孔子像不是问题，问题是想通过立像来拯救社会道德，要么就是天真的善意，要么就有误导的故意。那些贪官污吏，那些生产假药毒米毒奶等牟利的人，他们会听从孔老师的谆谆教导吗？一方面号召人们学习善，另一方面却用行动向人们示范恶，这又如何能保证人们会去响应号召行善呢？

社会出现的各种问题，大多是机制缺陷监督缺失的产物，诊错症、服错药只会加重病情。以竖立孔子像来挽救道德，就像让人们打“反腐扑克”、与干部家属签订“防腐责任状”、让官员做“反腐保健操”一样，你真的信了，你就真的不幸了……（何龙）